那內侍估計從沒宣讀過所有人都站著聽的旨意,更了一下才繼續拔高了聲音道:“奉大盛永泰皇太后懿旨,攝政王謝衍素有野心,心懷叵測。今天子年幼,太皇太后老邁垂危,謝衍封禁太皇太后寢宮,囚禁陛下,意圖謀逆。今召諸王、大臣,扶助幼主,剷除逆賊,吾縱死也能於地下面見高祖先帝。欽此。”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宮門前的氣氛越發凝重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劍拔弩張圖窮匕見,誰也沒有回頭路了。
寧王沉聲道:“知非,只要你現在收手,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氣氛凝重的宮門前,突然響起了謝衍的低笑聲,“本王還以為,鸞儀司有什麼天大的後臺和謀劃,原來也不過如此。”
這話似乎有些奇怪,不知情的人忍不住暗自奇怪,鸞儀司?那不是前朝已經被猜測的一個衙門麼?
寧王笑了笑,“什麼鸞儀司?知非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夜色漸去,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謝衍點點頭道:“確實應該結束了,寧王叔。本王確實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
寧王淡笑不語,謝衍的目光慢慢落到了雪崖身上,雪崖朝他淡淡一笑並不開口說話。
謝衍的目光慢慢掃過站在寧王和雪崖身上的眾人,冷聲道:“將你們全部都引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也不枉費本王今晚費的工夫。”
寧王聞言,花白的眉頭微蹙,正想在開口說些什麼,只聽謝衍道:“衛長亭,該結束了。”
衛長亭朗聲一笑,道:“是,王爺。”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突然響起,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一道如血一般的紅色弧光從衛長亭手中躥起,直衝入夜空。
黑夜中,紅色的焰火瞬間綻開,顯得格外的明亮奪目。
在夜色中這樣的訊號恐怕整個皇城裡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知道它意味著是什麼的卻是極少數人。
寧王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下一刻就看到遠處的皇宮門外,以及城中各處躥起了相同的焰火訊號。
雪崖臉色有些不好,低聲道:“王爺,你的人到底可不可靠?”謝衍手中兵馬並不多,即便加上駱家軍也不過十萬人。今晚城裡城外各處都有事,區區十萬兵馬能頂什麼用?定國軍和鎮國軍再驍勇,也不可能一個人分成八瓣兒。
不等寧王回答,他們就看到幾路人馬從遠處飛快地朝著這邊移動而來。
遠遠地看到當先一人,穿著雍容的郡王朝服神色肅然,正是鮮少出現在朝堂上的安成郡王。
安成郡王身後跟著的將士身上都穿著武衛軍服飾,其中一人寧王竟是十分熟悉。
寧王臉色有些不好,“怎麼回事?!”
旁邊阮廷淡淡道:“武衛軍有半數將領,曾經是安成郡王麾下。”
只是安成郡王早年受過傷,早早就已經不再領兵了。便是五年前三王之亂也只是幫了些忙,以至於有人已經忘了,這位當年也是皇室中為數不多的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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