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州姚氏覆滅多年,即便是當年姚家也沒有爭權奪勢的意思,姚家大公子確實可能繼承姚家令人垂涎的人脈和遺澤,但一個已經覆滅的家族也沒有令人忌憚到需要他隱姓埋名才能苟活的地步吧?
明光大師輕笑了一聲,打量著駱君搖道:“你這小姑娘,倒也不算傻,竟然還能想到這些?”
駱君搖鬱悶,不想回答就算了,幹嘛人身攻擊?
明光大師笑吟吟地看向謝衍道:“不如把這小姑娘交給我,舅舅幫你教導兩年,保證攝政王妃更上一層樓?”
謝衍警告地瞥了他一眼道:“想要收徒弟找別人。”
明光大師嘆了口氣,道:“你就是受謝變遺毒太深了。”
說完他又調轉話風回答駱君搖的問題,道:“謝變非要讓我出家,壓著不讓我插手這些事情,是怕我把人給殺光了。後來麼…大概是怕我教壞他的侄兒吧。”
他說得輕鬆閒適,駱君搖卻覺得陰風陣陣。
“你把什麼人殺光了?”
明光大師道:“上雍的人啊。”
“……”駱君搖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氣度華美如王孫公子的中年男人,難得卡了好一會兒才將他的話給消化完整。
高祖皇帝不許明光大師參與俗世,強令他隱姓埋名出家,是怕他把整個上雍的人都殺光了?
明光大師笑道:“你不會以為姚家覆滅我就出家了吧?我是在廟裡待了幾年,不過我是太寧十三年才正式剃度出家的,哦…白蔟也是那年死的。”
這果然是個妖僧吧?
“妖僧”笑得十分和善,“小姑娘別怕,我也就是早幾年殺氣比較重。如今唸了這麼多年佛,早已經四大皆空了。”
“……”四大皆空了,你還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明光大師不再嚇唬小姑娘,嘆氣道:“早些年謝變盯我盯得緊,我也只好安安穩穩地念佛。後來他死了,他那個兒子也煩人得很。三天兩頭跑去跟我碎碎念,比他爹還煩人,不知道的以為他才是我外甥。他們可算是死了,這幾年我才能抽空出來做點事。”
駱君搖心中暗道:明白了,這位當年估計是個戰略級的核武器,一出手整個上雍都要飛灰湮滅的那種。
高祖和先帝能讓他安安穩穩在廟裡唸經,真是功德無量。
謝衍若有所思地看著明光大師,開口問道:“錦鸞符是你給鳴音閣的?”
明光大師挑眉笑道:“你既然認為鳴音閣跟鸞儀司有關係,為什麼不認為那是他們本來就有的?”
謝衍道:“我原本確實認為錦鸞符是鳴音閣本就有的,不過後來想想鳴音閣的人說是他們幾個月前意外得到的,這或許不是場面話。現在看來他們也在找另外半塊,如果那半塊錦鸞符一直在他們手裡,而錦鸞符又真的很重要的話,他們不會現在才開始行動。”
明光大師含笑不語,謝衍道:“所以,錦鸞符到底有什麼用?我猜應該不是用來號令鸞儀司的。”
明光大師笑道:“無論再怎麼忠誠的組織,過了三四十年也不可能靠一塊令牌就能號令的。”
“所以?”謝衍挑眉道。
明光大師道:“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