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容扶著茶杯纖細如玉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她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的青年,“鳴音閣,果真名不虛傳。”
鳴音閣主不閃不避,笑道:“夫人今天如此大張旗鼓而來,在下若是再避而不見,豈不是讓夫人笑話?”
白靖容淡淡道:“失禮了,只是先前我派人前來卻無功而返,想來是閣主嫌棄信使怠慢了鳴音閣,如此還是我親自來一趟得好。”
鳴音閣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雙眸凝視著眼前的女人,“鳴音閣素來都是暗中行事,夫人此番……以後鳴音閣還能在上雍立足麼?”
白靖容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嫣然道:“鳴音閣若是怕事,何來雪崖公子之事?再說了,閣主難不成以為沒有人挑出來,朝廷和皇室就不會注意到鳴音閣了?閣主,鳴音閣固然是樹大根深,但…如今這上雍皇城畢竟還是姓謝的。”
聽了白靖容如此不客氣的言語,鳴音閣主卻並未動怒。
他不怒反笑,“夫人說得是,所以…今晚攝政王殿下恰好也在閣中。”
白靖容微微一怔,她顯然並不知道這個訊息。
沉默漸漸在花廳裡瀰漫,淺淡而奇異的幽香在夜色中令人倍覺心曠神怡。
不知過了多久,白靖容方才輕嘆了口氣道:“看來,我與大盛攝政王,也算得上是有緣了。只是…不知攝政王今夜前來是……”
鳴音閣主道:“跟攝政王一起的是駱家大公子,陵川侯世子,寧王嫡長孫,還有…令郎。”
“阿容啊。”白靖容輕喚著兒子的名字,簡簡單單幾個字竟被她喚出了幾分柔情百轉的味道。
白靖容的名字裡,恰好也有個容字。若是不知內情的人,恐怕要以為姬容才是她最疼愛的孩子。
“這孩子長大了總是不聽話,來了上雍之後更是總想著跟我作對。讓閣主見笑了。”
鳴音閣主微笑道:“來者是客。”
言下之意,他不管姬容為什麼來,只要他進來了又不冒犯鳴音閣的規矩那就是客人。
白靖容也沒打算對姬容如何,就算她真的容不下這個兒子也會自己動手,不會借鳴音閣的手。
所以方才那一句,真的就只是一時感慨罷了。
白靖容原本有些慵懶地身姿正了一些,她雙眸直視著眼前的鳴音閣主道:“閣主應當知道,我能在上雍停留的時間並不多。閣主既然願意見我,想必是知道我們所為何來?”
鳴音閣主道:“請夫人示下。”
白靖容輕哼了一聲,顯然是對他如此故弄玄虛的嘲諷。
鳴音閣主卻不為所動,彷彿他真的不知道白靖容所為何來一般。
白靖容一手扶著跟前的桌面,雙眸緊緊地注視著鳴音閣主的眼睛,淡淡道:“錦、鸞、符。”
鳴音閣主挑眉道:“錦鸞符何在?”他並沒有否認自己知道錦鸞符是個什麼東西。
白靖容神色有些冷漠,淡淡地看著他,“東陵鸞儀司想要叛主?”
鳴音閣主神色自若,“東陵覆滅的時候在下尚未出生,請恕在下不知夫人這是何意?”
白靖容道:“閣主既然不否認錦鸞符,現在又何必明知故問?鸞儀司故意放出訊息,難道不是為了錦鸞符?”
鳴音閣主搖搖頭笑道:“夫人恐怕誤會了,在下確實知道錦鸞符,但是跟那所謂的鸞儀司卻沒什麼關係。之所以問夫人…是因為,錦鸞符如今就在鳴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