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王就是能把自己混到這樣的地步,以至於外人根本無法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所有人都知道從小穆王就不待見謝衍,若不是謝衍的相貌多少有幾分像穆王和穆王妃,只怕都有人懷疑他是不是撿來的。
既然是親生的,穆王到底有什麼理由要這麼討厭一個深受高祖和先帝信任手握重權的兒子?
一般人,就算裝也得裝出個父慈子孝來吧?
如今穆王更是被兒子直接奪走了爵位,成為一個毫無實權只能在府裡養老的太王。
穆王側妃樊氏神色黯然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枯瘦蒼老的男人,不過才短短一些時日,穆王看起來彷彿老了十多歲。
如果說之前的穆王還因為保養好有幾分年輕時候的俊美和養尊處優的貴氣,如今看著就真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普通老頭了。
自從穆王世子繼承了爵位,大房的日子就變得不怎麼好過了。
曾經掌管著整個王府內務的樊側妃如今只能在穆王床邊侍奉湯藥,做一個側室該做的事情。她的兒子一家也只能擠在一個小小的院子裡,因為穆王府降等之後雖然暫時不必搬家,但很多逾制的地方也不能用了。
他們得給穆安郡王一家騰地方,總不能讓郡王的嫡子嫡女還擠在一個院子裡。
往日裡可以隨意支取的錢也沒有了,只能按照身份領取每月的例銀。
樊側妃得意了大半輩子,從未像現在這樣無力過。
只因為她是側室,一朝身份變化二房就徹底翻身,她們母子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都化為了泡影。
可是,她卻無可奈何。
樊側妃如今才真正深刻的意識到,她以為是靠山的丈夫根本鬥不過他的兒子。那些年他們能利用穆王妃牽制謝衍,只不過是謝衍不想跟他們計較罷了。
“外面怎麼這麼安靜?”躺在床上的穆王突然睜開眼睛,開口問道。
樊側妃低聲道:“府裡裁減了不少人,明兒便是攝政王和駱二姑娘的婚期,郡王和王妃又帶了一些人過去幫忙。”
穆王臉色陰沉,半晌才冷笑一聲道:“本王怎麼不知道他們關係這麼好?扶我起來!”
樊側妃連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謝衎和謝衍的關係一直以來確實稱不上好,只是河水不犯井水罷了。
現在郡王妃如此熱絡她也能理解,畢竟誰想跟權勢過不去?
他們無冤無仇的,跟攝政王府打好了關係以後穆安王府還有底下幾個孩子的路都好走一些。
樊側妃看了看穆王,忍不住低聲道:“王爺,攝政王畢竟是您和王妃的親骨肉,要不…您請他回來,好好跟他說說……”
“說什麼?!”攝政王怒道,一把推開了側妃道:“那個孽子!大逆不道的東西……本王只恨當初剛生下來的時候沒有一把掐死他!”
樊側妃暗暗撇了下嘴:您倒是會說,當初您若是掐死了他如今也沒有這些事了。
“王爺,父子哪有隔夜仇?明兒攝政王大婚,正是最合適化解那些不快的時候。”樊側妃還是勸道。
她惹不起謝衍就只能努力勸說讓穆王和這個兒子關係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