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扈家大堂坐下,扈夫人才問道:“不知這位是?”
蘇蕊笑道:“這是我老家的妹妹,她們夫妻出門辦事,正好經過懷州來看看我的。”
扈夫人挑眉一笑,“原來是上雍來的貴客,失敬了。”
駱君搖笑道:“扈夫人客氣了,初次登門叨擾了,還請見諒。”
扈夫人揮手笑道:“蘇妹子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不必客氣。”
說罷,扈夫人又看了一眼蘇蕊,笑道:“我知道妹子素來忙得很,等閒也沒空來我這裡閒坐。這是有什麼事兒?”
蘇蕊嫣然笑道:“讓姐姐見笑了,昨兒扈家六房姑娘的事兒,姐姐想必是聽說了?”懷州不算大,訊息自然也傳得快。這還是跟扈家有關的事,扈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扈夫人驀地睜大了眼睛,“這…昨晚六弟妹倒是來跟我提過這事兒,那人莫不是這妹妹的丈夫?小妹子放心,咱們懷州扈家沒那麼不講究,若真是有夫之婦,咱們萬不會為難的。”
駱君搖道:“倒也不是,是跟我們一道的朋友。”
“可有婚配?”
“沒有。”
扈夫人挑眉道:“是那位俊才看不上我那侄女?”
蘇蕊想開口說話,駱君搖朝她使了個眼色,才自己開口道:“夫人明鑑,扈姑娘那信物,著實是個意外。我們初到懷州,並不知道此地有此風俗。縱然是知道,誰又能想到,竟然會有人當街直接砸下來?我跟夫人說實話,我們家那位公子出身跟尋常人不大一樣,昨日沒將那位扈姑娘當成殺手,已經是幸事了。”
扈夫人道:“昨天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妹子的意思,我也明白。說到底,還是那位公子看不上我那侄女。昨晚我也勸過六弟妹,只是那丫頭性子執拗,一門心思認準了,她家裡人也拿她沒有法子。”
“烏姐姐,就沒有商量的餘地?”蘇蕊蹙眉道:“曲公子我當初在上雍也有過幾面之緣,說實話,與扈姑娘不是良配。”
扈夫人思索了一下,看向兩人道:“我那侄女雖然不算花容月貌,卻也算得上姿容清秀,出身也不差,又一心一意要嫁給那位公子。就算那位公子不願留在懷州,六弟家裡只怕也會同意。當真不考慮一下?”
“我跟兩位說實話,這事兒在親友故舊中瞞不住,若這門婚事不成,那丫頭以後肯定嫁不成族中以及與咱們相熟的人家。以後只怕也要遠嫁。”這也是為什麼扈家父母還想堅持的原因,扈家既然有這個規矩,自家姑娘壞了規矩想要在相熟的圈子裡說人家就不容易了。
駱君搖道:“夫人,如果我們心狠一些,我便不麻煩蘇姐姐了。就如您所說,我們將扈姑娘娶了,帶走便是。以後山高水遠,說得難聽一些這門婚事回了上雍,曲公子的長輩認不認都不好說。到時候,人為刀俎,扈姑娘又能如何?”
“這話我昨兒也跟傅扈家那幾位說過,倒不是恐嚇他們,而是…曲公子跟我們出身不一樣。便是將來扈家後悔了,去上雍都未必能找到人。扈姑娘在懷州,有父母兄長疼愛,族人親友關照,何必想不開討這份苦吃?至於信物的事…也並非沒有辦法解決,不是麼?”
扈夫人側首去看蘇蕊,蘇蕊點了點頭道:“烏姐姐,我這妹妹沒有騙你。曲公子祖籍並非上雍,說來算是江湖人。他家裡更是世居西北塞外,行蹤不定。扈家要他留在懷州,就更不可能了。我這妹妹是來看我的,沒成想出了這事兒,他們也是不想給我和謹言添麻煩,這才請我帶她來求見姐姐的。若不然,那曲公子自己一走了之便罷了,誰攔得住她?”
扈夫人並不是深閨中的貴婦,她也是常年跟著丈夫在懷州各地走動,掌管著扈家一部分產業的。
因此她也明白,蘇蕊這話並不是在騙她。
平心而論,扈夫人也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說到底還是扈家姑娘一眼看上人家了,非要嫁給人家。
但人家確實沒接荷包,東西弄壞了就說東西壞了的事兒。
另一方面,蘇蕊和駱謹言是什麼身份,扈夫人也是知道的。
能從上雍來看她,還稱姐道妹的,總歸也不會是什麼尋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