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哲不緊不慢地問道:“還恰好跟已經失蹤的我爹生前的護衛在一起?”
三長老咬牙不語,目光狠厲地掃向跪在地上的青年。
那青年低著頭不敢看他,這模樣倒是更像是受他指使了。
三長老氣得指著那青年直喘粗氣,咬牙道:“我跟老族長的事情沒有關係!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那青年畏懼地看了三族長一眼,道:“我…我、不久前族長在外面巡視各處族人居住的地方,我…我送了一封信給族長。”
“什麼信?”
青年搖頭道:“不知道,族長看了信之後,就帶著人離開了。然後…沒多久就傳來了族長死了的訊息,我一時害怕……就、就躲起來。”
“那信是誰給你的?”有人焦急地道。
青年小心翼翼地看了三長老一眼,三長老氣急敗壞,怒道:“我什麼時候給過你信?柯哲,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你休想脅迫他來汙衊我!我沒做過的事情,絕不會承認!”
柯哲道:“三長老急什麼?何不聽他們將話說完。”
三長老冷笑道:“好,你繼續說!”
那青年搖頭道:“沒、沒有了,我就只是送了一封信,什麼都沒做。”
“那這個呢?”
另一個人看起來比那青年狼狽一些,身上明顯還有傷勢未愈。
他抬頭看了眾人一眼沉默不語。
柯哲道:“父親去昭雲城的時候,只帶了四名護衛,其餘三人已經隨我一起戰死了。唯獨此人,不僅活得好好的,還正好遇到了給我父親送信的人。這兩人喬裝改扮潛入昭雲城想打探訊息,被我們的人發現才帶了回來的。”
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言語的二長老皺了皺眉道:“阿哲,即便如此依然無法證明此事與中原人無關。畢竟三長老也說了,他很久沒見過此人了。或許便是中原人脅迫了這人,也好順便栽贓三長老呢?”
“你懷疑三長老,可以查。但要以此認定與中原人無關,恐怕還不夠。”
聞言三長老鬆了口氣,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柯哲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可是宣慰使府的人告訴我,父親收到的那封信所用的紙箋,並非出自宣慰使府,而是出自丘磁族地。”
“這怎麼可能?”有人質疑道:“當時那封信我們都看過,那就是中原的紙。而且還是中原朝廷官員最常用的紙,那個宣慰使日常給人寫信,用的也是這種紙。”
柯哲搖頭道:“宣慰使府的人告訴我,這種紙在中原名為金花箋,確實是中原官用的箋紙。但如今中原造紙工藝十分精進,這種紙早已經不只是官用,即便南疆這樣的地方,也有不少售賣。諸位長老,應該也都是見過的。”
“那又如何?”
“因此,中原官員只會在官用的時候使用此箋紙,私下寫信都會有自己偏好的其他箋紙以為風雅。”
柯哲道:“即便是官用的紙箋,與民間售賣看似相同,實則也是有區別的。曾大人曾經看過那封信,他說用紙與他府中的並不是同出一處,我們若有疑問,可以當場比對。另外,據說這種紙張極易吸取周圍環境的氣味。而宣慰使府與丘磁部本就毫無相似之處,那紙張到底出自何處,一驗便知。”
廣場上一片寧靜,大長老平靜地看著眾人,問道:“大家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