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明搖搖頭,阮家自從被圍之後就一直不能出也不能進,他是王府長史自然也不知道阮府是個什麼情況。
謝衍並沒有去看那帖子,而是直接道:“派個太醫去看看。”
“是,王爺。”朱思明恭敬地應聲退下。
駱君搖將帖子放在一邊,回頭去看謝衍道:“那些府邸還要封多久?”
雖然真正被軟禁在府中的只有幾家,而且這幾家基本上家裡都有當家主事的人還在天牢裡待著,但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恰恰是最讓人害怕的。
不僅是被軟禁的那些人害怕,在外面的人同樣也擔心。駱君搖雖然並不經常參加上雍女眷間的聚會,但只是上次城外梅園的聚會她就感覺到了其中微妙不安的氣氛。
謝衍道:“現在這樣對她們來說不是壞事,往後才是。”
真正跟寧王無關的這些天基本也都放了,暫時還沒放的家眷也都還是自由的。如阮家這樣的,基本上是鐵板釘釘跟謀逆有關。
這若是放在前朝這些人現在就應該在天牢裡待著了,而不僅僅是被軟禁在府中。一旦三司衙門的判決下來,這些人的苦日子才真正開始了。
駱君搖道:“等待判決的時候總是很煎熬的。”
謝衍道:“等不了幾天了,寧王的黨羽基本已經查清楚了,很快朝堂上就會有有個結果。至於阮廷……他若實在不肯開口,只是跟隨寧王謀逆,也足夠他斬首,阮家抄家流放了。”
駱君搖想起阮月離和那個有些傻乎乎的阮福,還有如今下落不明的阮月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阮家人幾乎沒有參與過寧王謀逆,唯獨一個阮廷。
然而整個阮家都是依附於阮廷存在的,阮廷大權在握的時候他們自然也是榮耀加身無人敢惹,但如今阮廷落敗了,他們也只能跟著他落入塵埃。
謝衍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阮廷在寧王謀逆案中參與並不算多,阮家人更是一無所知。最多隻會殺阮廷一人,其他人應當會被流放。”
駱君搖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想這個。我是在想……阮月樓到底去哪兒了?”
謝衍聞言也微微眯眼,眼底射出幾分肅殺之氣,“這個…恐怕還要問那位雪崖公子。”
蘇老太傅邀請駱謹言喝茶的地方並不在蘇家,而是在城南的品逸居。
駱謹言趕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就到了,卻沒想到蘇太傅竟然比他還早了一步,已經坐在廂房裡喝著茶了。
“晚輩來遲,還請太傅見諒。”駱謹言拱手道。
蘇太傅笑呵呵地道:“駱公子不必多禮,是老朽來早了。年紀大了也做不了什麼,難免有些無所事事。”
駱謹言垂眸道:“太傅說笑了,朝廷和陛下還要仰仗你呢,我等晚輩也盼望多受太傅指點。”
蘇太傅笑了笑,搖頭嘆息道:“如今大盛青年才俊備出,我們這些老頭子少指手畫腳便是對朝廷和陛下最大的益處了。駱公子坐下說話吧。”
駱謹言謝過,方才在蘇太傅對面坐了下來。
蘇太傅抬手要為他倒茶,駱謹言說了聲不敢,先一步執起茶壺為蘇太傅續上了水,然後才為自己也倒了茶。
他雖然是武將出身,模樣卻都有幾分溫雅氣度,倒茶的動作彷彿也帶著幾分書香門第的優雅從容。
蘇太傅含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對駱謹言自然是十分滿意的。文武兼備,相貌氣度不俗。難得的是並無上雍高門子弟的驕矜狂傲,既不拘泥於世俗,又懂得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