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觀牧才苦笑道:“王妃何必挖苦末將,阿澈年紀尚小,如何能撐得起悅陽侯府?”
駱君搖冷冷道:“阿澈已經過了十歲了,如今是陛下伴讀,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至於悅陽侯府,這幾年悅陽侯不在,夫人也打理得好好的。縱然往後幾年沒落一些,我也相信阿澈將來能撐得起。我要說的只有這些,悅陽侯回去考慮考慮吧。”
江觀牧沉默地起身要拉韓氏起來,韓氏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王妃,求您開恩,可憐可憐兩個孩子吧。”
韓氏嗚咽著道,“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求給我一雙兒女一個身份。我知道……我出身卑賤,不配要求更多,我、我…我只想讓我的孩子堂堂正正的活著,有什麼錯!”
“汐兒……”江觀牧動容,伸手將她拉起來摟進懷中,韓氏撲倒在江觀牧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砰!”駱君搖終於忍不住,抬手將桌上的茶杯摔了下來。
“兩位在我這裡鬧夠了沒有?”駱君搖冷聲道。
“王妃?!”江觀牧緊皺眉頭看著駱君搖。
他無法理解一個才十多歲的女子,怎麼會如此冷酷無情。
駱君搖看著韓氏,冷笑道:“你沒錯,悅陽侯夫人也沒錯,那你告訴我,是誰的錯?”
韓氏顫抖著不敢說話,江觀牧將她擋在身後,道:“王妃不必逼她,一切都是末將的錯。”
“好。”駱君搖輕笑了一聲,“你認了就好。”
駱君搖抬手拔出幽月刺往旁邊桌上一擲,側首對韓氏道:“那這把刀拿起來。”
韓氏顫抖著,“做…做什麼?”
駱君搖道:“你不是想要給你兒女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嗎?拿起刀,殺了他。”
“什…什麼?”不僅是韓氏,江觀牧也驚呆了。
駱君搖道:“這件事總有一個人做錯了,方才他也承認了是他的錯,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殺了他,你的一雙兒女就是悅陽侯府的嫡子嫡女,我保證悅陽侯府和阿澈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韓氏看向駱君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瘋子,“不、不行!王妃怎麼能草菅人命?!就算侯爺有錯,也罪不至死。再說、再說夫人和……和阿澈,如果知道侯爺死了……”
駱君搖道:“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丈夫和父親,為國捐軀了。悅陽侯既然是將領,戰死沙場也算善終。是不是?”
韓氏這輩子也沒見過駱君搖這樣既兇殘不講理還身份高的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呆愣了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已經後悔了,後悔今天來這裡求這個攝政王妃。
她以為這個王妃縱然看起來有些厲害,但畢竟是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相貌也十分和善,又剛剛成婚不久,女孩子心總是會軟的。
只要能讓攝政王妃站對她們母子有好感,將來回到上雍面對悅陽侯夫人也能多幾分勝算和底氣。
現在她才知道,這個攝政王妃分明就是個毫無憐憫之心的魔鬼。
“這是在鬧什麼?”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韓氏的哭聲不由得一滯,江觀牧神色也是一變。
眾人回頭就看到謝衍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