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戰敗一方的質子和仇敵,姬容的待遇自然不及高虞這兩位王子。
他被安排在靠後了許多的位置,加上他從進殿之後就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存在感十分弱。
此時突然被人點名,立刻抬起頭來,臉上竟隱隱有幾分驚慌之色。
他年紀小,長得又蒼白柔弱,此時突然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柔弱可憐的小羊羔驟然闖入了狼群。
大盛與蘄族數年惡戰死傷無數,蘄族人將這樣一個少年送到上雍來做質子,著實是有些心狠了。
賀若丘提似乎十分看不慣姬容這個模樣,有些嫌棄地撇嘴道:“九王子該不會是沒有準備禮物吧?”
姬容面容拘謹還帶了幾分驚慌,“不…不是……”
“那就是有了?”賀若丘提笑道,“怎麼不獻上來讓咱們開開眼界,倒是讓咱們先一步搶了風頭,真是不好意思啊。”
“……”幾個蘄族人此時心中恐怕是在罵娘。
高虞跟大盛是盟友,能跟他們蘄族一樣麼?
坐在高虞兩位王子前面的是一個穿著親王朝服面容白皙圓潤的老者,他發冠下的頭髮雖然已經花白,臉上皺紋卻不多,白麵團一般的面容加上臉上笑容,令人覺得觀之可親。
他正是寧王謝章。
此時他也開口笑道:“原來姬容王子也為陛下準備了賀禮,不如就一起送上來吧?聽說蘄族人傑地靈,風土大異中原,正好也讓咱們開開眼界?”
姬容躊躇不語,臉上的神色彷彿有些為難。
那賀若丘提卻不依不饒:“怎麼?姬容王子不願意讓咱們看看蘄族的寶物?攝政王,你怎麼說?”
直接將問題拋給了謝衍。
謝衍端著酒杯淺酌,原本並沒有興趣參與這場針對蘄族王子的小把戲。
但賀若丘提問到他身上了,他身為主人卻不能不答。
“姬容王子有何不便?”謝衍問道。
“攝政王殿下可真是個好人。”駱君搖心中暗道。
這明顯是要給姬容臺階下,倒不是謝衍對這個蘄族王子有憐憫之心,他只是單純覺得這種擠兌人的小招數上不得檯面罷了。
今晚是大盛的佳節,宮中設宴大宴群臣,沒必要自降格局使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花招。
姬容遲疑著想說什麼,他旁邊隨同的蘄族官員連連向他使眼色。
一個坐得近的官員突然冷笑一聲道:“難不成蘄族為陛下準備的禮物見不得人?還是說……這禮物,就不是為陛下準備的?”
姬容臉色一白,有些無措地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人。
這一下殿中眾人哪裡還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