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睡著,別把他叫醒!”
身後響起聲音,林躍回頭,魏知南就站在進門的地方,那邊的光線更暗,他一身黑衣,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
即便隔了一大段距離,林躍依舊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霜。
“孩子受了驚嚇,接過來的時候發著高燒,醫生已經來過了,掛了一瓶水,現在溫度已經控制住了!”
林躍稍微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她應該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錯,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他想刀了她的恨意。
“出來!”魏知南朝她撇了下頭示意。
林躍看了眼床上的球球,跟著他去了書房。
書房的燈光相對臥室來說要亮了很多,刺得林躍的眼睛都有些痠疼,她眯了下,讓自己適應。
魏知南轉過來,後腰抵著桌沿,雙手往後撐住桌子,這是一個看上去極有耐心的姿勢,可林躍知道,當這個平時脾氣有些暴躁的男人突然變得有耐心起來,說明事情已經很嚴重。
“說吧。”他開口,“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跟我解釋一下。”
林躍苦笑:“你不都已經知道了麼。”
“我要你親口說!”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可眼底的寒意卻非常鮮明。
林躍這兩年其實並不是沒有設想過這樣的場景,一旦他知道了真相,她該如何應對,如何解釋,甚至都編排好了很多套措辭以應對不同的情況,可真到了這一刻,她發現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判處死刑的人,即將要押赴刑場,便徹底放棄了掙扎。
“沒什麼可解釋的,當時本來想去做掉,可是醫生檢查之後說我之前引產過一次,有過大出血的經歷,如果再流掉一個的話可能沒辦法再懷孕,權衡利弊,我把他留了下來。”
“權衡利弊?”
“很有可能這是我最後一個孩子,我怕將來沒有再懷孕的機會。”
其實這裡面有一半是真話,林躍確實想過要流產,當時那種境況,她把孩子生下來簡直就是荒唐,可到最後一刻她還是沒捨得,不過這些沒必要跟他講。
“既然當時你決定留下孩子,為什麼騙我已經流產?”
魏知南永遠不會忘記兩年前的那個晚上,臺城漢宮酒店,他連夜駕車趕過去,看到的是她一身虛弱,裹著長袖戴著帽子,桌上擺了一堆流產後的藥物。
她親口告訴他孩子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