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珠低著頭,沒有人看到她眼眸中的鄙夷和冷意,等她再抬起頭時,已經換了一副寬厚而隱忍的表情,輕言細語道:“姐姐,我沒事。這溼衣再穿下去,你會著涼的,你不是要回去嗎?我陪你回去。”
她對著王夫人盈盈一禮,道:“多謝夫人款待,我和姐姐提前離席,多有失禮,還請夫人勿怪!”
王夫人看著顧妙珠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滿意,笑容滿面地道:“這孩子,真是又知禮又懂事!”言下之意,自然是說顧汐語不知禮不懂事了。
顧汐語聽得暗嗤一聲,她初來乍到,行為不適合太過反常,但是今天的事,她都放在心裡了。
直到現在,除了王夫人因為主人的身份不得不假心假意表示一下關心,她落水後這麼久,可是沒有一個人關心過她的死活,只在指責她無禮刁蠻。
這說陰一件事,如果她真的死在尚書府裡,那些人雖然也會有麻煩,卻不會有大麻煩。看來,這個身份,並沒有表面上的金貴。
至於顧妙珠,從她的舉止行為,顧汐語已經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已經襯托了這麼久,不在乎多一會兒。
兩人向馬車走去。
珊瑚和如意緊跟,後面是顧府的家丁。
走了幾步,顧汐語回過頭,看見不少人看著這邊,其中目光最是晦澀不陰的是齊王,最是漠然無情是王夫人,更多的是對她的鄙夷和憤怒。
看來,拉走了京城有名的才女加美女,很拉仇恨呢!
她別有深意地看看王夫人,又看看荷花池邊的斷欄,再看了王夫人一眼,綻開一個笑臉。
王夫人的眼眸一深,竟有些心驚的感覺。驚訝地看回去時,顧汐語卻早已經轉身,上了馬車。
精心設計的一切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歐陽銳奇心中很是懊惱,王夫人看了他一眼,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她是站在歐陽銳奇這邊沒錯,可歐陽銳奇的安排還是會讓尚書府惹上一些麻煩,可之前他卻沒有把計劃告訴她,這讓她心中生出幾分不滿來。
歐陽銳奇看著顧府的馬車離去了,賞花會少了那個妙人兒,還有什麼意思?他頓時興致索然起來,暗暗發誓:草包,要我娶你,下輩子也別做夢,你既不讓路,別怪我心狠!
另一邊,涼亭內,一局棋已下完。
白子以絕對優勢佔據上風,白衣青年棄子認輸,華服男子唇角上勾,露出一個愉悅的弧度,這時周顯回來了,把剛才的事向華服男子細細彙報。
華服男子平靜的眼神中現出一絲微訝,漫聲笑道:“東宸,看來你的訊息也有有誤的時候!”
白衣男子挑眉而笑,道:“巧合罷了,我可不信王尚書家的荷花池水還有這個功效!”口中說著不信,但是微眯的眼還是洩露了一絲半點驚異。
這時,遠處尚書府的管家快步走來,恭聲向外圍的侍衛說著什麼,外圍侍衛放了他進來,他在亭外站定,恭敬行禮道:“英王爺,韓公子,詩會即將開始,夫人令小人來恭請兩位貴賓!”
英王歐陽宇凌笑著對韓東宸道:“走吧,去湊湊熱鬧!”
馬車上,珊瑚侍候顧汐語更衣,威遠侯府還是挺有錢的,這麼個賞花會,來了兩個小姐,派的竟是兩輛馬車,所以顧妙珠和她並不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