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楊冷冷地看著澄黃色的茶湯散發出清雅的香氣,如王秋月的氣質一般,可是,他不敢喝,上次不知不覺就中了毒,這個女人想毒死他,她這裡的東西怎麼能喝?
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王秋月唇角略略上挑,端起另一杯,放到唇邊,輕輕啜飲,喝掉半杯之後,才抬眼看了顧柏楊一眼,道:“侯爺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沁芳園了?”
顧柏楊看到她慢條斯理的樣子都有氣,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董靜萍對他視如不見,這王秋月看起來禮數不缺,可明明是她下毒,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更加可惡。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優雅地坐在那裡品茗的王秋月,冷著臉道:“你明知故問?”
王秋月輕輕一笑,道:“侯爺,這話我可不懂了,難不成是侯爺覺得我一個人住在沁芳園裡有些冷清,又大發慈悲要送些下人過來?”
顧柏楊心頭火起,重重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他怒聲道:“少跟我裝傻,你別以為我不會動你!”
王秋月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唇角掠過一絲冷笑,冷靜地把手中的茶喝完,才放下茶杯,道:“侯爺,你到我這裡來,難道是發脾氣來了?”
見王秋月還是滴水不漏,顧柏楊心中的耐心早失,他眼中兇光暴起,猛地伸出手來,捏住了王秋月的脖子。
他的手在合緊,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似乎想將那份清冷捏碎,那纖細白嫩的脖頸在他粗糙有力的大手之中,隨時都會斷掉。
王秋月的臉色慢慢地紅了,那是因為窒息而紅,她明明已經不能呼吸,明明已經臉憋得通紅,可是她的眼中,卻偏偏還帶出了笑意。
顧柏楊的手向上抬起,王秋月不受控制地雙腳離了地,臉色紅中透黑,那是她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
可即使這樣,她眼中那抹嘲諷的笑意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更濃了幾分。
一個女人,竟然能這樣從容赴死,一個女人,在生死關頭,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嘲弄他麼?
顧柏楊真想就此一把捏斷她那纖細的脖子。但是最後時刻,他卻猛地收回了手,突然得到呼吸的王秋月身子發軟,癱坐在椅上,不住咳嗽著,她一邊咳一邊笑,在顧柏楊兇狠的目光裡,她平順了咳嗽,冷笑道:“侯爺要我死,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顧柏楊厲聲道:“我身上中的毒,你敢說不是你下的?”
王秋月笑了,她笑得眉眼彎彎,歡暢之極,笑完認真地看了一眼顧柏楊的臉色,道:“不錯,這毒的確是我下的!我以為以侯爺的通天手段,這毒必然早解了,怎麼還沒解呢?”
顧柏楊聽她親口承認,心中更是惱怒,厲聲道:“這麼多年,我對你難道不好嗎?就算一條狼,也該喂熟了,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下毒!”
王秋月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笑容中她的目光逐漸凌厲,更是充滿了一股滔天的恨意,她咬牙切齒地道:“顧柏楊,恨我學藝不精,竟然不能直接殺了你。你殺我父母,害我全家,現在竟然對我說我喂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