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楊道:“怎麼回事?”
顧汐語讓大力和大水扶住楊一誠,走到孫芳玥和顧卓陽的面前,臉沉如水,冰寒一片,道:“大少爺,孫姨娘,這是我春霖閣,你們在我春霖閣裡這麼做,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思?明知道今天我陪著爹爹出門祭拜,你們就這麼急匆匆地趕來要傷害我春霖閣中之人,到底是何居心?”
她叫的是大少爺,而不是大哥,那是因為她的心裡根本不會承認這顧卓陽是她哥。
不是因為他不是顧柏楊的兒子,而是因為這個連親生父親都要除去的禽獸不配。
顧卓陽早就和孫芳玥商量好了,聽了顧汐語這麼問,並不慌張,反倒也冷著臉,理直氣壯地道:“妹妹,你不會管教下人,只好我幫你管教,你這個下人以下犯上,不把我這個大少爺放在眼裡,我不給他一點教訓,以後誰還把我這個大少爺當一回事?”
顧柏楊原本就疼顧卓陽,聽了這句話,便瞥了顧汐語一眼,那一眼裡的意思含著幾分責備,果然是怪她沒有管教好下人,要是換了平時,他直接就來一句:敢對大少爺不敬,拖下去杖斃。
人命於他眼裡,並不算什麼,何況是一個下人的性命?
但是,之前和顧汐語談到她的婚事,此時他終究還是選擇用柔和一些的方式,也想看看顧汐語怎麼說,便沒有說話。
孫芳玥這時候立刻笑顏如花地打圓場:“哎,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可別傷了你們兄妹的和氣,汐語,下人不管教好,後患無窮,你大哥被這下人氣得昨天一夜沒有睡,所以今天才會有些衝動,你是不會生他的氣的,是吧?”
她又開始做出一副十分溫厚慈和的樣子來。
顧汐語沒有理她,她冷冷的目光在顧卓陽臉上一掃,道:“大少爺的意思是,這楊一誠,你是一定要教訓教訓?”
顧卓陽負手而立,略略抬頭望天,道:“那是自然!”
顧汐語淡淡地道:“那不知道大少爺想怎麼教訓呢?你看他身上被打了好多棒,都打出內傷來了,還不算教訓嗎?”
顧卓陽瞥了楊一誠一眼,看到那張臉,他心中就生起又厭惡又恐懼又憎恨的感覺來,他想了想,走過去對著顧柏楊跪了下來,低著頭道:“爹爹,今天卓陽到妹妹的院子裡拿一個下人,是有些過份了,不過,卓陽實在是氣得不得了,這個下人不知道是聽誰唆使,才到威遠侯府沒兩天,就覺得我只是爹爹庶出的兒子,不用尊敬,對我十分不敬,而且還以下犯上險些傷到了我。爹爹,請你原諒我的魯莽!我實在是不想看到妹妹被別有用心的下人利用,引得我們兄妹失和,讓別人笑話。”
顧汐語冷冷看著他,顧卓陽相比之前,倒是又長進了不少,他知道今天最關鍵的人是顧柏楊,只要顧柏楊親自下令,楊一誠便死得順理成章。
他不說別的,藉口什麼庶出嫡出來說事,就是把準了顧柏楊的心思,他已經把這一手玩得很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