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玥用歉意的眼神看著他,道:“孩子,你確實是聞人傑的孩子,這個秘密,以前只有我和你外公知道,現在,你知道了。”
顧卓陽脫力一般地軟倒在椅中,他覺得他的天都要塌了。如果讓爹知道他不是他的兒子,那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一定都不會再擁有,不但不會擁有,他可能還會死,或者,生不如死。
不,他不能,他怎麼能落到這個境地呢?
都怪娘。
他充滿怨恨地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既然已經瞞了我十八年,為什麼不繼續瞞下去?我不要做什麼聞人傑的兒子,我是威遠侯府的長子,我以後是要繼承威遠侯的爵位的,我怎麼能是別人的兒子?”
孫芳玥臉色沉沉地道:“本來我是想瞞你一輩子的,這些事你不必要知道,而且,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但是現在,我必須要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我看到聞人傑了!”
“什麼?”顧卓陽驚跳起來,他一蹦幾尺高,幾步躥到孫芳玥的面前,神色狂躁地道:“你不是說外公已經處理好了這件事,那個聞人傑已經死了嗎?為什麼你會看見他?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孫芳玥被顧卓陽這顛狂一般的樣子嚇了一跳,但是,她也能明白兒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心裡極大的反差和極大的震驚和極大的恐慌引起的,她道:“我還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聞人傑,畢竟過去了十九年,那麼長的時間,人的容貌都是會變的,但是,很像。”
“他是誰,在哪裡?”顧卓陽嘶啞著嗓音,幾乎用吼的說了出來。
孫芳玥道:“你還記得今天下午,你看見的春霖閣裡那丫頭的車伕楊一誠嗎?”
“什麼?你說他?他就是那個聞人傑?”
孫芳玥點了點頭,道:“我覺得有些像,雖然他已經改名換姓,可神色間很熟悉。他沒有看我,而且,他好像不認識我。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假裝的。看見他,我的心都亂了,我爹當年應該處理得很乾淨,他不可能還不死啊?”說到後來,她也不確定起來,自言自語。
顧卓陽眼裡閃過一絲沉沉的陰暗,他道:“有幾成像?”
孫芳玥道:“五成!”
顧卓陽沒有說話。
孫芳玥輕嘆了口氣,道:“也許是我太過緊張了,當時爹說過,他已經被打死了,屍體扔進了亂葬崗喂野狗,應該不會還活著才是。”
顧卓陽狠戾陰森地咬牙道:“不行,不能冒險。”
孫芳玥道:“那咱們怎麼做?”
顧卓陽咬牙切齒地道:“殺了他!”
“他如果是你父親呢?”孫芳玥嚇了一跳,她也知道,殺了才是一了百了,但是,這句話不該顧卓陽來說,因為如果那個人真是他的父親,那他就是弒父!
顧卓陽陰冷地道:“我的父親只有威遠侯顧柏楊,誰要想破壞這一切,我一定不會讓他再活在這個世上。哪怕他真是我的父親,我也不能讓他擋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