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珠看看樰椽,看看顧汐語,看看歐陽宇凌,又看看已經回到了座位上的太子,她的心情也是極為複雜的,她羨慕樰椽,能成為太子妃,那幾乎已經是整個京城裡繼皇后之後最有福氣的女人。
哪怕她顧妙珠從來都想擺脫庶女的身份,讓自己更加尊貴,更加得意,更上一層樓,可是,她也沒敢肖想太子妃這個位置,她還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知道她配不起。
可是樰椽今天就這麼容易的,得到了太子妃之位。
她感覺到樰椽和顧汐語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對,想了想,立刻斟了一杯酒,小心翼翼地道:“樰椽小姐,恭喜你成為太子妃,我敬你一杯!”
樰椽這時候正是心中惱恨又不甘,恨怨又無可出氣的時候,但是,她也是一個從小就被教導各種規矩禮儀,各種處事為人的人。
哪怕這時候,她幾乎因為絕望而失控,因為失落而抓狂,但是,顧汐語的這一聲,卻是生生地把她從瀕臨失控的邊緣給抓了回來。
要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顧妙珠哪怕有才名,在京城裡不算一個無名之人,她也是不屑於理會的,她有她骨子裡的清貴和高傲,看不上顧妙珠這個庶女。
但是此時此刻,她竟然勉強露出了一個笑意,也端起杯了,溫婉地道:“多謝妙珠妹妹!”
顧妙珠原也沒怎麼指望樰椽能有好聲氣,見她竟然回敬,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了,忙笑著把杯中的酒喝了。然後,她的目光看看樰椽,又看看顧汐語,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樰椽突地看向顧汐語,聲音平靜,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又似乎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深幽,緩緩道:“汐語妹妹,我被賜婚太子,你高興嗎?”
她們中間隔著一個歐陽宇凌。
樰椽的聲音不大,別桌聽不到,但是這一桌的人卻是聽得到的。
雖然樰椽臉上含笑,但是她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卻人人都聽出不一樣的意味來。
顧汐語好不容易讓自己的賜婚事件得以有驚無險地過去,並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樰椽怎麼做她也管不到,樰椽被賜婚太子,不可否認她心中感覺很複雜,樰椽對歐陽宇凌的心思,顧汐語自然是明白的。
正因為明白,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樰椽把目光對準她,顯然是知道歐陽宇凌對她的態度有些曖昧,從而要把求而不得的怨氣散發在她身上。
顧汐語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你被賜婚關我什麼事呢?要不是你自己冒出頭來引人注意,被左貴妃別有用心地利用了,你會被賜婚嗎?現在你把怨氣發到我身上,當我好欺負麼?
她容色清淡,道:“瞧樰椽小姐說的,又不是我被賜婚,我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
樰椽姐姐和樰椽小姐,一定之差,意思已經大不一樣。
樰椽碰了個軟釘子,這口氣更是憋在心裡,既出不來,又咽不下去。可是,她卻完全沒有辦法,而且,這不是在一般的場合,也容不得她發什麼脾氣。
她心中權衡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是我問得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