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著重點出楊一誠以下犯上四個字,為的是讓他們馬上動手。畢竟,以下犯上這個罪名要是扣在楊一誠的頭上,即使顧柏楊來了,他也立於不敗之地。
果然,聽到以下犯上這四個字,那些本來猶豫的護院眼中都閃過一絲決斷之色,準備對楊一誠動手了。
可是,就是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顧汐語已經來到了面前,儘管這邊這麼多護院攔著,個個虎視眈眈,她卻旁若無人地向著馬車走過去。
奇怪的是,她既沒有眼神掃視,也沒有言語斥責,她面前的護院竟然都不自覺地向旁邊讓開,讓出一條路來。
顧汐語走到馬車邊上,看著顧卓陽,緩聲道:“以下犯上?這句話真是有意思?你所指的上,是你嗎?楊叔並不是我威遠侯府的下人,他是我的長輩,你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覺得自己是上。而且我相信楊叔不可能做出什麼冒犯你這個大少爺的事情。你想要把髒水潑到楊叔身上,也得看我答應不答應!”
楊一誠已經做好了苦戰的準備,這些護院一擁而上,雖然會有些費事,但是他倒也並不怕,不過是多費點力,或者吃一些苦頭而已。但是他沒料到顧汐語會這麼說。
她說他不是威遠侯府的下人?他說他是她的長輩?
顧卓陽在看見顧汐語來到時,已經知道要教訓楊一誠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了,但是一直以來,他這個大少爺又何曾吃過憋?十幾年來,他幾乎就是準侯爵繼承人,一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論是在府裡,還是在外面,提起威遠侯府大少爺顧卓陽,誰人不相讓三分?
但是這個死丫頭一再和他作對,現在連她身邊一個下人他也無可奈何了,這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所以這口氣,他是一定要爭的。
顧卓陽冷厲的眼神看著那些護院,凌厲地,暗含警告地道:“怎麼,在你們眼裡,我顧卓陽身為威遠侯府的大少爺,不如一個將來要嫁出去的顧大小姐嗎?”
這話警告意味濃烈,暗示意味也明顯。
他在提醒那些護院,他是威遠侯府的大少爺,而顧汐語雖然是嫡小姐,就算身份再尊貴,終歸是要嫁出去的,不可能一直留在侯府裡承襲爵位。只有他顧卓陽才有可能承襲爵位。若是他們現在不動手,以後等他承襲爵位之後,一定秋後算賬!
眾護院心裡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以後的飯碗,若是真等到大少爺秋後算賬,誰能有好果子吃?於是,本來猶豫了的護院們頓時又準備上前動手了。
只不過,這時候顧汐語與楊一誠站在一起,他們有些投鼠忌器,畢竟,對付楊一誠是一回事,要是傷著大小姐,那以下犯上的就不是楊一誠,而換成他們了。
顧卓陽見自己的警告有了效果,心中也鬆了口氣,雖然那死丫頭弄出一個什麼嫡子來,但是幸好顧桓那混蛋蠢笨如牛,不在京城裡待著,卻跑去從軍。
從軍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戰場上的刀劍無眼,有沒有命活著回來還是一回事呢,所以他承襲侯爵的可能性十分的大。在場沒有一個傻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