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紫竹拿出畫像,她心中雖然忐忑,卻也並不害怕,那個男子已經死在獄中了,她怕什麼?蘭兒那丫頭,休想害著她。
可儘管如此,她這時候也不敢貿然開口了。
紫竹卻是微微一笑,道:“顧侯爺,畫像可以賜還了!此畫像乃是別人之物,紫竹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還得憑這畫像為他尋找他十八年前的戀人,可不敢損毀丟失。紫竹不過以此畫像來說明天下相似之人極多而已,並無他意。”
顧柏楊將畫像卷好,遞給紫竹。
他是起過將畫像毀掉的念頭,不管畫中之人是不是孫芳玥,這畫像卻太像了,難保不會被人作什麼文章,到那時候,侯府可是要出一醜聞了。
可是,紫竹語聲溫柔,不軟不硬,不卑不亢,而且進退有度,言語之間給了他極大的迴旋餘地。他若撕毀了這畫像,豈不是等於向在場所有人證明,畫中之人是他認識的人,而且,是他身邊的人?所以,他只能歸還,還擠出一絲笑容來,道:“紫竹姑娘,賤內言語無狀,多多得罪了。”
說完,臉色嚴厲地轉而向孫芳玥,厲聲道:“快向紫竹姑娘道歉!”
紫竹微微一笑,道:“侯爺言重了,豈敢當侯爺得罪二字?”
孫芳玥實在不想上前道歉,這豈不是表示她真的言語無狀,可這死丫頭分明就是蘭兒啊。可是那死丫頭口中說著不敢當侯爺得罪二字,卻不說不敢當夫人道歉,竟是等著她道歉。
讓她向一個丫頭道歉,她怎麼甘心?所以,她咬著牙盯著紫竹,腳下卻像釘子定住了一般。
顧汐語輕輕嘆了口氣,道:“孫姨娘,我與紫竹姑娘是一見如故的好朋友,好姐妹,你卻在我的及笄之禮上,讓我的朋友這麼難堪,其實你哪裡是在讓我的朋友難堪,實在是讓我難堪,讓我無顏面對朋友啊!”
這話一出,眾人這禁想,是啊,今天是大小姐的及笄之禮,且不說紫竹姑娘不可能是侯府的丫頭,就算是,孫芳玥也不該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看來,她的本意的確是為了讓顧大小姐難堪,但是,京城不是傳聞這孫夫人對顧大小姐十分寬厚疼愛的麼?看來,這傳言只怕是有誤,這孫夫人,沒有傳說中對顧大小姐這麼好嘛。
孫芳玥面對一眾質疑的眼神,知道今天她不道歉,這事就沒辦法揭過,她鬱悶啊,她憋屈啊,她不甘啊。
可是,面對顧柏楊嚴厲的眼神,面對眾賓客各樣的目光,她終於不得不無奈上前,對著紫竹福身一禮,道:“紫竹姑娘,是我眼睛發花,沒有認清楚,紫竹姑娘請見諒!”
紫竹並不避讓,承了她一禮,似笑非笑道:“人有相像,孫夫人認錯了人雖然是讓我有些錯愕,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孫夫人多禮了!”
孫芳玥氣得幾乎一口鮮血嘔在地上,她歉也道了,禮也行了,那死丫頭禮也受了,竟然還在這裡故作大方說什麼不是大事,不是大事你幹嘛逼著我道歉?
紫竹可不理她,卻是微笑著向呂嬤嬤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