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野對顧青璇的情緒一直很敏感。顧青璇回來後,月清野便明顯感覺到了顧青璇的不對勁。
她的情緒很低落。
“阿璇,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剛才去哪裡了?”月清野握住顧青璇的肩膀問道。
顧青璇想了想,“我剛才去找了那釣魚老叟,你知道嗎,那釣魚老叟竟然就是屠魔劍的劍靈。”
月清野疑惑地望著她,雖然心裡還有很多疑惑,但是仍然決定讓顧青璇先說完。
顧青璇本以為丟擲釣魚老叟的真實身份,月清野一感興趣,她就能成功把話題轉移到別處,但是月清野偏偏什麼也沒問,仍然定定地望著他。
顧青璇輕微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幾日你不是一直在卡在十三重那裡遇到瓶頸了麼?我想他應該會知道,便去問他,他說你之所以卡在那裡,是因為對惡的認識,還不夠深刻,所以才一直無法突破...”
月清野卻握住了她的肩膀,“所以,你為什麼不開心?”
顧青璇心裡毛地慌,月清野這架勢看起來不問到答案,大概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顧青璇妥協了。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在這裡影響了你,我是不是成為了你變強的障礙。”顧青璇昂起頭,本想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但是笑出來後,看月清野皺起的眉頭便知道她那個笑容顯然偽裝地不夠成功。
她沒辦法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但不管哪個原因,真正的根由不都是自己麼?
月清野聞言,才鬆了一口氣一般,將顧青璇按在自己的懷裡,“說什麼傻話?你怎麼可能是我的障礙?阿璇,你在我身邊,我的心才能安定。”月清野說這話出來,除了害怕顧青璇會真的把自己當成障礙離開他,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這就是他的實話。
月清野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個魔族,雖然爺爺和父親一直在壓制他身體的魔族血脈,但是他知道有天自己一定會暴露。
他見過了太多的人是如何對魔族抱有強烈的恨意和敵意,所以他很害怕自己身份暴露的那天,會遭到整個修真界的敵視和追殺。
再加上見識過了自己那主動貼上來的三眼魔道做過的惡事之後,更讓他認為魔族都是邪惡的,若是有天自己變成魔族後,也會變成那樣的惡人。
他一直害怕那一天會到來。
當得知爺爺被衝破封印的相柳害死,他被逐出月家之後,他之所以拒絕顧青璇跟他同行,除了誤會顧青璇和周子衡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害怕顧青璇知道他魔族身份之後,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排斥他?
但是當顧青璇以千羽洛的身份告訴他,魔族並不可怕,修真修魔都只是通往同一個方向的兩條不同的道路。修真之人未必都是好人,魔族也未必都是些十惡不赦的種族。
顧青璇用行動告訴月清野,她說的話並不只是說說,而是會用行動去證明。
她即便知道他是魔族後,第一反應不是除魔,而是想著如何護著他。
是顧青璇讓他不再畏懼自己的魔族身份,是顧青璇給他即便全天下都敵視他他也敢去面對的勇氣和後盾。
所以,當他選擇主動墮魔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後悔。
月清野生怕顧青璇不相信,於是又強調了一遍,“阿璇,你是我身邊誰也不可替代的最重要的人,所以不要再懷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