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週後的機票。”韓試點點頭,“可惜不能參加何老師你的生日了,何老師,你希望我送什麼生日禮物?”
“你都結婚好多年了,仍是個鋼鐵直男?”何火翻了個白眼,“哪有送禮物時當面問人想要啥的。”
“可以學學黃老師。”張紫楓在一邊笑,“喝到微醺送的頂多是衣服或手錶,喝到嗨了敢誇海口把整個芙蓉市送人。”
“果然是楓姐了。”黃罍哀嘆,“閨女大了,都敢拿我開涮了。”
只有彭彭仍沉浸在前一段對話中,望著韓試一眼的崇拜和憧憬:“格萊美呀,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去奧斯卡上亮亮相?”
“來,彭彭,陪我多喝幾杯,今晚就可以放肆實現你的夢想了。”黃罍毫不留情地取笑。
“說到格萊美,現在網友們都推測,如果格萊美不打算暴露赤裸裸的偏見的話,年度最佳歌曲和年度最受歡迎男歌手肯定都是柿子你的囊中之物。”何火語氣很惋惜,“但年度最佳製作卻比較懸。因為就如一些樂評人指出的,你專輯裡塞的東西五花八門,儘管分開聽都足夠驚豔,但專輯的整體性被嚴重破壞了。柿子,我也問問,你怎麼在專輯裡放進了一首明顯主題不一致的《Earte》?”
“能獲一兩個獎項就賺大發了,何老師你難道真以為我可以把格萊美包圓了?”韓試失笑,對格萊美沒有太過糾結的得失心。
“其實把《Earte》放《The Sun》裡,沒什麼特殊的用意。一來專輯的籌備時間太短,選歌時沒做細緻的考量,二是我想放。”韓試給出了一個很任性的答案,“寫《Earth song》,是偶然聽奶奶說到了一件事,鄉下有個鄰居在地裡燒了兩捆稻草堆肥,被罰了兩千塊。”
就感覺很荒謬。
一個農民在地裡刨食了一輩子,就算每年燒幾畝的稻草灰,對空氣質量的影響難道就比得上一個小工廠不經意的一次小小排放?
大概是看底層人最好搓扁捏圓, 磚家們只敢把目光放在小民身上發揮建言獻策的積極性,對真正的罪魁禍首們視而不見避而不談。
話語權的藝術就很淋漓盡致,跟國外有個立環保人設的小公主大同小異。
何火幾人一時沒聽明白韓試的意思,但涉及了有些敏感的元素,果斷避開了,何火笑著扶額:“你的心是真大,總是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又望了一圈:“大概柿子是永遠不可能體會有一種叫做工作焦慮的情緒的。”
“何老師,你知道的,我要麼不上心,要麼就很拼,有時不一樣忙的著急上火麼。”韓試一樂,“對在意的事情全力以赴才是值得的,不然努力過了頭,除了閃到腰落個一身苦痛與唏噓,真沒多大意義。而且我看到過一段話。”
“什麼都不想做,就在床上懶著,但心裡的某個地方,還在想著毫無進展的工作,急得不得了。這樣的話起來幹活不就得了,卻又不想起來。縱容我的人是我,緊逼我的人還是我。”韓試笑著搖頭,“何苦?”
“很精妙的形容,把很多打工人的狀態說到了入木三分。”黃罍似笑非笑地看著韓試,“但我怎麼覺得你最適用的只有前一句?”
“因為縱容我的人是我,就已經是絕大部分充滿焦慮的現代人能真正爭取到的自由了。”韓試大方承認,“我是裡面幸運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