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悔死了,腸子都悔青了,行了吧?快搭把手,我先去裡頭瞅一眼。你爺呢,剛剛還讓他先甭幹活……”
“找我大爺他親媽哭去了!”
“啥?”徐老太愣了下,“我看你是皮癢了。”說著,她沒好氣地白了眼猛的一下子乖乖攤開雙手的孫女趕緊往外走。
讓您也撒謊。看著落跑的祖母,徐長青這個得意的。很快的,一想起她爹要是知道她趕人時說的那話,她又蔫吧了。
因徐家有剛出生的嬰兒,沈衛民和白成剛進來時就輕手輕腳的,更是不好大聲喊人,結果這一進來?
徐長青正耷拉著個腦袋看地,不知在尋思什麼。沈衛民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讓急著想看孩子的白成剛先去裡面見他大姑。
往日大家在一起玩得好,白成剛也沒去多想。尤其是聽到裡面正有徐老太的說話聲音,他就有意加重腳步往裡走。
那邊徐長青聽到動靜抬頭一看是他們倆人,她就先站起來不等沈衛民一步走近指了指自家倉房的位置邊帶路。
徐家的倉房雖說屋頂低於正房,但不像有些人家的倉房在夏天推開門就有一股悶熱撲面而來,裡面就熱的能孵小雞。
尤其是徐長青開鎖進入的這一間,許是當年在修建五間半磚半土坯的正房時材料有富餘,這間就帶有一扇窗戶。
仔細看的話,室內除了沒有炕,再堆積些許疊加在一起的籮筐,做工簡陋粗糙的小木扎,就是一張同樣做工簡陋粗糙的四方桌。
隨後進來的沈衛民眼神一下子就落在靠窗的這張四方桌上。走到近處,他更是伸手撫/摸著這張表面並不是很光滑的桌子。
正從角落裡挪開幾張小木扎拖出一個帆布行李袋的徐長青轉頭時見到這一幕倒是有些臉紅,“正好當時刨子壞了。”
沈衛民失笑,轉身伸手接過她拎著的行李包,將之放到四方桌邊上的一張長板凳上,邊拉開拉鍊掏出東西往桌上擺。
“掏出來幹啥?”
“看少了啥。”
“守財奴一個。”徐長青打趣著倒是沒阻止這個。看了看外面天色,她先出來又反手帶上門這才離開去往廚房。
再回來時,她已經端著一碗粗糧麵條走了進來,碗裡還搭配著一個煎到金黃的雞蛋,賣相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沈衛民一愣。
他不會忘了這年頭不說粗糧麵條,還加一個雞蛋就已經不是一般難得的吃食,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客氣話出口。
“你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