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醫院嗎？
等等……手術成功了？大量的記憶湧上心頭，他再次轉過頭，看向天花板上的燈光。
紅外線？紫外線？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改造成了仿生學眼睛，可以看見更多更多的“光線”，甚至可以看見紫外光下，細菌的逐漸死亡！
丁一衛不由得思考起了一系列的哲學問題：過去認知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世界嗎？
他現在是處於缸中之腦的狀態，還是現實世界。
真實又是什麼？
就這麼想著想著，腦袋彷彿變成一團漿糊，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丁博士，丁博士，您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知道自己是誰？”旁邊傳來女醫生的聲音。
“丁一衛？”這位人類實驗者轉過腦袋，彷彿對著虛空喃喃自語。
“你現在在想什麼？有什麼感覺？”
丁一衛再次喃喃：“什麼是世界？為什麼光速有上限，為什麼普朗克尺度是那一個數字，而不是這一個數字……我現在是處於缸中之腦的狀態當中嗎？就如同藍金時代聯盟的智慧生物？”
“不不不，你現在處於現實世界，只是載入了大腦晶片。”
丁一衛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如果莪處於缸中之腦，又或者處於某一本當中呢？我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個事實。”
“這是我年輕時候的某些想法，但現在這些靈感又突然迸發出來了，讓我沉迷於其中不可自拔。”丁一衛越來越激動，整個人的臉色都紅潤起來，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削弱，他恨不得跳起來將這些靈感給記錄在電腦當中。
“這人咋回事啊……”張然正在玻璃窗外觀察著這一切。
這是人類第一次使用大腦晶片相關技術，而且一定程度改變了思維，由不得他不得忐忑，“這傢伙不會不會瘋了吧？”
“沒瘋……應該沒瘋……”站在他旁邊的是首席科學家“林秋月”，一個其他人幾乎辨認不出的模擬機器人。
“他只是透過大腦晶片調整了自己的好奇心與探索欲。他還沒有適應那個過程。”
病房內的所有醫生，也同樣被丁一衛的狂熱搞得心驚肉跳。調整了好奇心，難道就會出現這麼多的胡思亂想嗎？
一直過了半個多小時，丁一衛才從那種胡思亂想中漸漸地冷靜下來，他全身無力，躺在床上大口呼吸。
奮力地抬起雙手。
作為一名六十多歲的科學家，曾幾何時，他對於探索未知充滿了嚮往。
科學事業對他來說是神聖的、充滿激情的，他能夠熬夜爆肝實驗，一天一夜不睡覺！
能夠在計算機前，瘋狂地程式設計一個星期，只是為了第一時間看到成果！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份激情總是會淡去。
科學研究是困難的，辛苦的，無數次的挫折才會鑄就一次短短的成功，於是在長年累月的磨難中，他丟失了激情，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忘記了曾經的雄心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