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廢王安如一個傀儡般躺在自己的王座上,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和士兵們彙報的情況並關太大關係,自為流沙所從秦王的“魔爪”下解救後,他大多時候都是這般模樣。
在聽聞了秦軍兵臨城下之後,他更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不敢閉眼,一閉上雙眼,黑暗中,便彷彿有一柄柄利刃在向他刺來,或架在他的脖子上,等著砍下去。
可笑的是,這一次他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了。
因為他活著的作用,很大一部分便是穩定韓地人心。
士兵彙報了什麼,其實他根本沒有在聽。
人老了,精力便大不如前,曾靠著攻伐百越上位的他,從一個滿心鬥志的青年,到認清事實的中年,到現在,人雖然活著,但卻已然是冢中枯骨罷了。
既然什麼都輪不到他做主,那聽與不聽,又有何區別?
衛莊聽聞那士兵的彙報後,神色一凝,向來冷酷,且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萬年不變的冰霜臉上,在那一刻,臉色竟有一點點難看。
侍立在另一邊的紫衣男子,此刻已經是氣的渾身顫抖。
“秦賊,賊心不死,怎敢如此猖狂,傲慢?”那紫衣男子氣的渾身發抖,高聲咆哮道,一隻手握著劍柄,恨不得出去和昌平君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死鬥。
他生性太過剛烈,此刻已然是有些暴跳如雷。
不過很快,他也恢復了冷靜。
曾經有一個溫文如玉的君子勸導過他,凡是不可太過急躁。
其實這麼多年來,他脾氣已經比當年好了太多,只是覺得心中偶像為秦人言語所折辱,且讓他回想起了一段不好的回憶,這才怒不可遏。
在他回憶中的那個男子,是他族兄的至交好友,也是常常一席紫衣,他對他極為推崇,日夜拜讀其作品。
他也是一身紫色儒服,瀟灑又儒雅。
可惜,最後,這樣一個一心報國的大才,卻偏偏客死他鄉。
無他,因為一個這世上最該欣賞他才學的人將他棄如敝履,而最不該欣賞他的人,卻又偏偏對他推崇至極,引為知己。
雖然他只是家中庶子,並不出名。
他忍時待機,韜光養晦多年,便是為了此刻,重整韓國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