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婉見到張仲業小心翼翼的樣子,暗暗瞪了李泰一眼,嬌詫道:“王爺今日真的是氣昏了頭,簡直是太粗魯了,來到王府多年,臣妾還從未見過王爺如此一面呢!平素外面總是說王爺乃文曲星下凡,詩畫高絕,才情無雙,依妾身看來,簡直是胡說……”說完還抿著嘴笑了起來。
這世間真是一物降一物!
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魏王李泰居然露出了少見的窘迫,只好扯著嗓子道:“本王在自己府上說話隨意一些怎麼了?這乃是人之常情,張口閉口之乎者也的,本王又不是老夫子,才沒那麼酸呢!張侍郎,汝說呢?”
張仲業暗暗叫苦,甚至有些埋怨,心說你們兩口子拌嘴逗樂,不避諱老頭子罷了,反而要讓老夫頂槓,實在是……
嘴上卻不敢如此,乾咳一聲:“咳咳……,王爺說的對,這叫接地氣,很多古之大儒亦是如此,在士林當中也可以稱作是返璞歸真……”
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馬屁誰不會拍呀,反正又不用錢,只要臉皮厚就成。
李泰不以為意,得意洋洋的看了閻婉一眼後哈哈大笑:“張侍郎果然會說話,這拍馬屁的功夫可比汝當官的本事強多了,不過本王喜歡。”
張仲業苦著臉滿是圇樣兒,這是人話麼,一時無言以對。
說笑間,幾個手腳利落的下人已經把書房收拾乾淨,見到李泰心情轉好,閻婉微微一笑對著張仲業道:“張侍郎暫且陪王爺稍坐……”
言畢,揮手領著一眾下人一同退去。
張仲業趕緊起身相送,直至不見背影這才重新坐在魏王李泰的下首位。
“張侍郎,汝分析分析,此事可還有轉機,顧秉承本王該不該救?”心情平復下來以後,李泰又恢復了睿智,當然得把正事給解決。
張仲業微微搖了搖頭,嘆息道:“楊帆主事主客司恐怕是木已成舟,再想奪過來,難呀……;不過微臣認為顧秉承得救,不然一些人恐會心生雜念。”
“哼,簡直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李泰當然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可知道歸知道,就是心有不甘。
為了拿下禮部,他可是耗費了不少功夫,如今卻如此簡單就失去,怎能不讓他恨鐵不成鋼。
想到這兒,李泰又氣得牙癢癢:“都怪那棒槌楊帆,不就是有點小才麼,最多會掙點錢,也不知道給父皇灌了什麼迷魂湯,那小子簡直就是一個無知的棒槌,怎麼能許以高位?”
這話可有些大不敬,張仲業嚇得臉色有些煞白,只能趕緊低頭數螞蟻。
妄自揣測和評判聖意,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你們爺倆想怎麼說是你們的事兒,作為臣子,這種話張仲業可不敢聽、不能言、更不能議,即便是在王府中也不行。
等李泰把心中的不滿發洩完畢,張仲業這才岔開話題道:“殿下,主課司雖然不能馬上爭取回來,不過卻不代表以後不能,此事還有可操作的空間,甚至可以說是給咱送大禮呢!”
聞言,李泰瞬間便來了興趣:“怎麼操作?”
張仲業故作深沉地道:“如果大朝會……”
“這,這有些不妥吧?大朝會是展現大唐威武的場合,如果出了岔子,那豈不是辱了天朝的威風,不行不行,此計休要再提,否則……”
雖然李泰很想把主客司抓在手中,不過卻也知道輕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甚至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