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魔神也是會有妻子的,上衫昭月也是聽歸終提起,才知道奧賽爾有老婆。
上衫昭月挺驚訝的,他從沒想過那個兇巴巴的八頭海蛇都能找到真愛。
不過聽歸終在鍾離面前提起,他似乎又明白了什麼,馬克修斯似乎也試圖明白,不過它發出來的始終都只是呼嚕嚕的低語,幾乎沒人聽得懂。
“真可憐啊……”
從集市上走過,上衫昭月忽然聽到有人低語。
他下意識把聽覺放開,瞬間聽到了那人與身邊同伴的閒聊。
“巖三那傢伙,是妻子和女兒都去世了吧。”
“是啊,據說是劇烈的風寒,仙人們雖然照顧有加,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發病太快了。”
“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前段時間他終日都把自己關起來,誰去了都不見,不過最近據說是得了一位仙人的法,能在頭七的時候見上兩人最後一面。”
“是那種招魂的法術?”
“是啊,畢竟是仙人。”
“招魂的法術?”上衫昭月若有所思,他縱躍幾下,消失在新建的屋簷間。
山野間,一名少年仙人悄然佇立,他在一處突起的石峰上迎著風,眼睛盯著下方對著妻子和女兒墳冢哭泣的男子。
“人類真脆弱,”他幽幽嘆氣,扭過頭去,似乎是不忍心,可他臉上分明不帶一絲情感,如天然戴著鐵面一般。
忽然,他身體一僵,接著像是發現獵物的虎豹那般轉過身,死死盯著身後的某處,眼中青碧色的光升騰,一杆綠色的槍出現在手中,他蓄勢待發,隱隱有大打出手的跡象。
“我還以為是留雲借風真君他們,或者是別的什麼神的餘黨,沒想到是你。”上衫昭月攤著手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神色坦然,毫無畏懼。
“是你?”魈放下槍,神色微微放鬆。
他繼續轉過身,看那名按照指示擺放祭祀用的香爐等物品的男子,上衫昭月走上去,與他肩並肩,“你來幹什麼?”
“只是想看看哪位仙人會如此心善罷了,”上衫昭月說。
“我只是恰好被拜託而已,畢竟早先在死神手下工作,招魂的辦法不少。”他說。
“這種方法會折損招魂者的陽壽,他們不會喜歡的,”魈繼續說,“也請你不要亂說。”
“夜叉們才融入仙人這個群體,我不想他們因為我受牽連。”
“我像是那種大嘴巴嗎?”上衫昭月說,“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多謝,”魈的聲音依舊很冷,不過居然能聽出隱約的感激。
“是他一心想見死去的妻女,否則我不會教授這種術法。”魈還特地解釋了一句,不過上衫昭月早就知道來龍去脈,他這番話倒是多餘了。
“記得事後消除他的記憶,特別是儀式的具體執行步驟。”上衫昭月走了,沒有繼續打擾這個內心溫柔的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