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發現嗎?就算是在這樣全都顯得很窮的深山裡,也有一些人也穿的比其他人更破,所以,到底要不要破費給我們兩個外來客上供他們的超貴商品,又到底該由誰來破費,到底要不要上報給老闆,如果上報了又會承擔怎樣的後果等等……這些問題,應該足夠他們吵上很久了。”
周判聽得暫時失聲,半晌才道:
“你就不怕那個老人把事實說出來嗎?”
“他不會說的。”
顧絨道:
“他不敢說。”
“為什麼?”
“因為說之前,這村子裡每個人的嫌疑是相等的,可一旦他說出口,他就要承擔百分之百的譴責,成為整個村子的罪人,何況……誰知道到底他的話是真相,還是我的話是真相呢?就算他告訴大家他沒有邀請我,是我自己跟蹤上來的,又會有多少人相信他,會有多少人對他保持懷疑,覺得他只是在為自己開罪呢?”
“說與不說的兩種結果一目瞭然,一邊是所有人一起承擔嫌疑,個人的嫌疑全部相等,一邊是一個人承擔百分之百的嫌疑與譴責,還有有可能會遭受的一切糟糕後果,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一種?”
周判沉默片刻,道:
“你覺得這個老人會想到這麼多嗎?”
“有關生存問題,這點思考並不多。”
顧絨說:
“甚至根本不用思考,在求生的本能和人性的驅使下,他會下意識的選擇沉默,而在見識到大家對洩密者的憤怒之後,他會因為恐懼而更加沉默。”
“他一定不會說的。”
顧絨輕描淡寫的下了結論。
周判又是一陣無聲,隔了好久才道:
“這些都是你在短短一瞬間想到的?”
關掉手機指紋開鎖模式,拼命奔逃為鍾離爭取悄無聲息脫身的時間,被抓住的時候不過一兩個問題之間,她就編造出了似真似假的經過,得到了如今村民互相懷疑,兩人暫免一死,還可能會有大把時間被放著不管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