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穎慢慢的抬起頭來,露出眼底那片溼潤的水光來。
她顫抖著嘴唇,也顫抖著聲音道:
“我聽到商夜的聲音……所以我,不敢,不敢再動了。”
遲秋短暫的愕然了片刻。
眼前的女人臉上尚還殘留著方才瘋狂混亂的底色,此時卻又突然透露出巨大的悲涼和絕望。
“我聽到他的聲音……我就不敢再繼續了。”
她喃喃的說著,兩道眼淚突然從眼眶裡滾滾落下,將那張狼狽的臉頓時變得更加可憐。
似乎是無奈。
也是面對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心上人時,無法自控的卑微和絕望。
這是說得通的。
再不堪再卑劣的人,都有可能依舊在心裡儲存著一個乾乾淨淨的位置,放著一個月色般美好而不敢觸碰的人。
如果對白穎來說商夜就是那個人,那麼當她在進行著罪惡卑劣的行為時突然聽到商夜的聲音,是完全有可能因此而突然領悟到自己的猙獰可怕,然後慌亂心虛的中止行為狼狽逃跑的。
這就是永遠都不可控的人心。
不光是別人不可控,就連自己也同樣不可控。
遲秋無聲的凝視著白穎的臉。
在吐出商夜兩個字之後,她似乎就陷入了徹底失神的狀態,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只知道坐在那裡呆呆的流淚。
許久之後,遲秋終於慢慢的鬆開了她的衣領,站直了身子。
還未痊癒的身體讓他站起來時稍微晃了晃,不過他很快就穩住了,然後轉頭看向了一直沉默坐在沙發上的唐鬱。
後者用一雙漆黑的眼朝他望來,音色冷淡低沉:
“問完了?”
遲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