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腳步漸漸接近那座拱門。
而目之所及已經能看見穿過石門投映在地面的陽光了。
唐鬱抬腳走進去,視線在水池中間的假山群上掃過,下一瞬便找到了焦點。
搖動的樹影星星點點灑在木椅上,女孩趴在椅背,閉著眼睛,睫毛和鼻尖都落著光點,和幾縷散亂的發一起,隨著風微微晃動。
唐鬱無聲的停住了腳步。
他望著這一幕,神情安靜,心底卻有讓他心尖發麻的,灰暗而絕望的渴求。
女孩的唇角有自然的上翹弧度,顏色在天光裡呈現桃花般的顏色。
她看起來很愜意,神情平和而安靜。
唐鬱無聲的看著她,腦海裡卻出現那一單單越來越糟糕的身體檢查報告,想起不久之後攸關生死的那場手術。
他於是一動沒動。
他就跟隱身了一樣沉默的站在那裡,黑色瞳孔映著光,映著遊廊,映著那個在明亮背景下閉目打盹的女孩。
就好像能一直這樣看到永遠似的,直到一陣風吹皺了池水,顧絨睜開了眼睛,淺色眼瞳不經意側過來,輕輕掃過了那個站在門前的身影——
就像被映著陽光的葉片在心尖掃了一下,在心臟發麻的短暫過程裡,那目光已經定格在了他身上。
喉結不著痕跡的上下滑動一下,唐鬱慢慢走了過去。
顧絨轉過身來,背靠著木欄,直到他走到身前,才仰著頭注視著他。
顧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壓了壓嗓子,才問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唐鬱剛剛張嘴,顧絨便又搶了話頭,非常冷靜的道:
“別說什麼你是投資商的原因,我們都知道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