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崩潰的,幾乎快要完全陷入沼澤的大腦,在一聲巨大的悶響中尖叫著戛然而止。
她被推倒在路邊,就著姿勢茫然抬頭,迎著大亮的車燈,在生理性的眼淚中,看見了半空中飛舞的長髮,和飄揚的白色裙角,那條裙子,在不久前還穿在她的身上。
她的視線麻木的追尋著那個被高高拋起的身影,隨著砰地一響又落回到地上。
血液逐漸蔓延成猩紅的水潭。
她一片空白的大腦,在漫長又短暫的幾秒後,終於明白了這個事實。
林喧囂推開了她。
林喧囂代替了她,被撞得滿身是血,正奄奄一息的倒在那裡。
她還活著嗎
她會死嗎
顧絨忘記了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忘記了自己剛剛瀕臨崩潰的對身邊一切的懷疑。
她只是怔怔的看著那片越來越大的血泊,渾身顫抖的走過去。
走了兩步後她因為腿軟跌了一跤,就又手腳發軟的站起來繼續走,最終撲倒在那片血泊裡。
她看見她的眼睛。
睜開的,一如既往帶笑的,溫柔的雙眼。
臉上沾著的猩紅血液一點不能掩蓋和影響那雙眼睛。
“”
顧絨聽見一個古怪的聲音,顫抖的,窒悶在喉嚨裡,啞巴般痛苦而掙扎的,嘶啞的氣音。
“鬧鬧鬧鬧”
直到這幾個字被困難而低弱的吐出來,她才發現這是自己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