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明白那個醫生所說的話,卻不想治療,不想改變。
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跳下去的,而痛苦會讓她清醒,她喜歡每一次在高樓邊緣時那種冷靜與極端對抗的感覺。
在那樣的無聲對抗裡,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蛻變。
一點一點越來越硬的心腸,一點一點越來越理智的目光。
還有漸漸變得死水般,任何事物都無法激起漣漪的情緒。
然而此刻,她站在這個位置,已經不會再有那種隱忍而扭曲的快意了。
是因為唐鬱嗎?
顧絨這樣想著。
是因為,終於有人和我一起承擔那些情緒了嗎?
顧絨側身,在窄窄的欄杆上慢慢走了幾步。
在她身外是空蕩蕩的高空,看起來如同行走鋼絲般的危險。
便是冷靜如遲秋在電腦前也有點心驚膽戰,顧絨卻一點都不怕。
大約是一次又一次的鍛鍊造就了她對高度的免疫。
她這樣慢慢走著,在平靜中卻突然想起了上次在下川林安靜家中那一瞬間的幻影,腳步一頓,她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
難道只有在下川才會那樣?
還是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和唐鬱在一起?
她低頭又往下望了一眼,一邊思索一邊在欄杆上慢慢的走著,如履平地般輕巧和平靜。
看得遲秋有點發怔。
他鴨爪也不啃了,撐著腮幫子,一邊看著螢幕裡那個不知害怕為何物的身影,一邊慢慢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