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展現出一丁點、哪怕是一丁點的對於這個女兒的關心,戴氏那個女人,也不敢如此陷害寒蟬的!
裴梟然每每想起寒蟬當初那滿身傷痕累累、命在旦夕、甚至容貌全部毀於一旦的模樣,就會氣得渾身發抖。
不過是看在寒蟬姐姐的面子上,為了她的名聲著想,才沒有直接將這個老畜生當場砍殺。
如今對方反倒是在她面前有恃無恐的囂張起來了,捏著孝字作威作福,橫行霸道。
現下已經想通了的裴梟然不禁扼腕後悔:
當初見面時,還不如直接一劍劈了他呢!
到時候,所有的罪責都由自己來抗就是,也省的今日受他這份鳥氣了。
可惜,計劃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再去反悔,也有些不是時候了。
不過,不急。
惡人總會遭到報應的。
而就在裴梟然離開以後,威遠侯的心情,其實也沒能好到哪裡去。
他是個什麼貨色,還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嗎?
威遠侯也知道自己曾經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更知道現在的自己作惡多端。
若不是因為大女兒不是個強勢的、無情的,他也不會有今天。
可是,這樣的好日子,又還能過多久呢?
雖然現下,他拿著孝道,壓得那個女兒不敢對他有任何怨言。
但是,難保人是不會變得。
待到那女兒在後宮之中誕下麟兒,得了勢,有了權,又對他生了恨,決定偷偷除掉他、或者算計他重又跌落高位時……
他又該怎麼辦?
別看威遠侯表面上胡作非為、貪財好色,實際上,心思卻是比誰都縝密,眼光也看的比誰都長遠。
只不過,都沒用在正道兒上而已。
一想到此,威遠侯就覺得眼前的酒都不香了,菜也不好吃了,眼前的美人也不吸引人了。
進來伺候的老鴇察言觀色,並未喚那些鶯鶯燕燕進來侍候,而是自己親自侍立在威遠侯的旁邊,親手為他端茶倒酒,並柔聲道:
“今兒瞧著侯爺似乎有些心情不佳。
若是侯爺心裡有什麼不痛快,不妨說出來,也讓奴家有幸為侯爺分一份憂。”
不愧是老闆娘,說的話就是格外舒心且動聽。
威遠侯瞧了她一眼,面色稍稍變好了一些。
他揮退了周圍圍著的哈巴狗們,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這才長長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