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裴梟然感染了瘟疫,雖然一時沒死,想必也被折騰的不輕。
現在的裴梟然,可是病雞一隻,身體的各方面,肯定都大不如前了。
她何不趁她病、要她命?
她原本以為裴梟然染了瘟疫以後,很快就能死了,為此還高興了好一陣子。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能拖到今天。
也許是練武之人的身體好吧,也也許是因為她命大。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她的存在,都令她感到不快。
所以,她便送她一程吧。
如此,也不必再勞離王殿下日日奔波,只為來看她了。
也不用再擔心她會不會將瘟疫傳染給離王殿下了。
別怪她心狠,她這可是為了離王殿下著想,不是麼?
打定主意,陶大夫覺得心頭暢快了許多,繼而轉身離去,決定回帳篷去盤算如何開始實施謀殺計劃。
隨著裴梟然病情的反覆,身邊已經不敢離人了。
桑蠶於是便請求與裴梟然同裘共枕,卻被裴梟然無情的一口回絕。
沒辦法,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在裴梟然的苛刻要求下,在帳篷的最邊邊上打了個地鋪。
“桑蠶姐姐,你這是何苦呢……”
裴梟然無奈嘆息:
“這帳篷裡都是病氣,萬一過給了你……”
“那便是天意,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桑蠶果斷的打斷了她,在自己的被窩裡翻了個身。
外頭的天已經徹底黑透了,夜風也呼呼的吹起來了。
隱隱的,有野獸的嚎叫聲遠遠的傳來,混雜著士兵們夜間巡邏的腳步聲、低低的說話聲,以及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等等等等……
然而,聲音雖然多且雜,卻都是遠遠傳來的,聽的並不真切。
也並不覺得吵鬧,反而更加襯托出帳內的寧靜,讓人感到一陣心安。
“桑蠶姐姐,你睡了嗎?”
榻上忽然傳來裴梟然低低的詢問聲。
“沒有。”
桑蠶回了一句,其實黑暗中,她一直在看著裴梟然所在的方向。
帳中的燭火都被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