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窩處兩隻幽深的黑洞直直的盯著裴幼敏,好似有了生命般,令人不寒而慄。
“啊!!!”
裴幼敏尖叫一聲,一把將身上的薄被掀了起來,朝著那堆白骨使出渾身的力氣扔了過去。
然而渾身沒有力氣的她,根本沒法精準的擊中目標,薄被只稍稍碰到了那隻骷髏頭。
骷髏頭微微晃了晃,並未被遮蓋,左搖右晃的,反而似是在嘲笑裴幼敏的自不量力。
裴幼敏見一擊不中,頓時心慌意亂,自我催眠似的自言自語道: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
裴梟然起身,彎腰撿起一截臂骨,舉到裴幼敏的面前,道:
“堂姐,你好好兒看一看,這鐲子你可否認識?”
血肉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腐爛,但首飾,卻不會。
那是一隻成色還算不錯的玉鐲,上頭的紋路有些特別,裴幼敏清楚的記得,那是自己親自賜給那丫頭的鐲子……
裴幼敏愣愣的盯著那隻鐲子看了好一會兒,幾次想要抬手拿過來細細瞧瞧,卻因兩隻手都抖的不成樣子只得作罷。
她忽的掩面,大聲哭道:
“心雲!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把你推給那個畜牲的!是我不好!
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求求你了嗚嗚嗚……”
裴梟然搖搖頭,嘆息了一聲。
其實這件事誰都有錯,而最錯的那個人,卻並非裴文長或裴幼敏,而是裴府的老太太與裴醒山!
若不是他們偏縱庶出,也不會將裴文長嬌慣成那般模樣,甚至欺壓到了嫡女的頭上來!
當然,裴幼敏和裴文長也有錯。
裴幼敏錯在不該將一個無辜的丫頭推出去,給她自己當擋箭牌。
她大可以與丫頭一起逃跑,她不是說那時裴文長喝醉了嗎?兩個人莫非還對付不了一個醉漢了?
可是為了保全自己,她卻並未那麼做,而是選了損人利己的法子。
裴文長更是罪該萬死,不僅欲要對自己的堂姐不軌,竟還將一個丫頭推入湖中淹死。
怕是因為那丫頭抵死不從,所以才讓他起了歹心吧?
那五十大板當真是打的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