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露一抹魚肚白,朱以海便醒來。
剛醒時甚至還有片刻的恍惚,以為這是個夢。等看到旁邊就是頂盔貫甲忠心守護了一夜的旗手營副將張名揚時,他掀開毯子起來。
“殿下?”
“辛苦張卿了。”朱以海現在看這個悶葫蘆一樣的張名振的兄弟,越發滿意,這人話雖少,但辦事沉穩,比那隻會拍須溜馬的馬吉翔可強的多,甚至比有些兇的王闖子看的更順眼。
張名揚叫來家丁,將朱以海的冠帶袍服取來,昨晚已經都慰燙好了。只是朱以海瞧了眼那翼善冠和螭龍袍卻擺手。
“孤現在軍營之中,是旗手營總兵朱武。”
張名揚愣住,監國之又玩的哪出?
“給我取一套戎服來便好。”
“殿下,天氣炎熱,披甲在身,多有不便。況且,今日去鄞城,也並無戰事。”
朱以海擺手,“旗手營的將士們都能披甲行軍,我又有何不能?”
他讓張名揚找了套平時穿的備甲,兩人身材差不多高大,倒也合適。這是一套棉甲,外面是絲綢裡面也是絲綿,夾有鐵片,以銅釘固定,相比起唐宋那種鐵札甲,這種鐵布衣一樣的棉甲,其實穿戴起來更方便,甚至也要輕便不少。
但是防禦能力卻並沒減弱,甚至對於火器還有防禦加成。
大熱天的穿上,也不像直接穿鐵甲那麼難受,畢竟這絲綿還能吸熱吸汗。
走出營帳,外面是王闖子在親自站崗。
“你現在可是堂堂海門總兵官,怎麼還跑我旗手營來站崗了?”
“殿下便是國家社稷所在,臣有守護之責。”
“吃過了沒?”
“還沒。”王闖子有些跟不上監國的思路。
“一起吃。”
旗手營是朱以海計劃親自帶領訓練的第一支新軍,模範軍,甚至會比勇衛營還更特別,不論是從營制,還是其它都是如此。
亂世之時,就算是身為九五至尊的皇帝,其實也並不是真的至尊無上,隨便一個山賊亂民,或是海盜流賊,又或是一個軍頭武夫,都有可能讓這高高在上的皇帝性命都保不住。
南明朝的那些皇帝,幾乎個個都是傀儡,朱以海可不想步這後塵。
其實現在的旗手營,他並不滿意,雖然都是各營抽調來的老兵,但身上也深深的烙著舊軍隊的習慣。
比如說家丁。
大明軍隊基本上就是靠家丁撐著,家丁拿多的餉,裝備最好的甲械,但很多時候,這些全軍精銳,卻又只充當軍官們的護衛,打仗的時候並不衝在第一線。
所以這家丁制在朱以海看來,就是扭曲的,耗費良多,卻又沒什麼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