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師師深吸口氣,說道:“陳將軍,請允許我表達我的看法。”
陳景輝道:“你說。”
“我不懂兵法。”鄭師師說道:“但我讀過古代兵書,兵法曾言,立不可怒而興兵,將不可慍而致戰。”
“君主不能因為一時的怒火向敵人開戰,即使您一直說自己不是君王,可在我和很多人眼裡,您就是我們的主君。天教是一個巨大的複合體,我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搞清楚我們為什麼引發了天教的攻擊,是天教中是那一個利益團伙向我們發起的攻擊,他們攻擊的理由是什麼,然後想辦法藉助天教內部錯綜複雜的形勢,對那一個利益團伙的敵人嘗試結盟,拉攏,從而擺脫危機。”
“所以我的意見一直是,絕地不能向天教這個整體宣戰,一旦宣戰,就再無外交操作的餘地了,天教所有勢力,都會在明面上與我們為敵,請將軍三思。”
王嶽松說道:“攻擊我們的,是天教的快速反應小組,我先前找齊蒼雲學習天教的知識時聽過,他們並不從屬於天教中任何勢力,只效忠於天教的最高層:天定局。”
“您可以理解成,襲擊我們的不是天教的某個分支,而是天教核心的特工部隊,是天教的禁衛軍,他們的大規模行動本身就必須有天定局的授意,否則等同謀反叛變。”
“鄭小姐,您清醒一點,我們已經和天教沒有任何外交操作的餘地了,天教的任何分支勢力,都不可能違背天定局的命令,天定局也會對我們發起全面的戰爭動員,那些被上天指定的神靈們,會操縱著天教這個龐然大物,會讓這個生鏽數千年的恐怖戰爭機器發動起來,朝我們碾來。”
“我們宣戰和求饒與否,恐怕都不會改變結局。”
鄭師師說道:“並不是求饒……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可以詢問天教,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讓他們來打我們,我們能不能改錯,能不能避免和天教的戰爭……”
王嶽松問道:“倘若是您的親朋好友,有五十人被天教所殺,您可以說出這番話嗎?說,不怪你們殺了我的好友,我要自己檢討是不是我犯了什麼錯。”
鄭師師斬釘截鐵道:“哪怕是我媽被天教殺了,我也可以說,而且必須說,我是眾生聯盟的外交部長,我要為整個眾生聯盟負責,你們不能被短暫的勝利和仇恨衝昏頭腦,忘記天教是何等強大的對手,絕不可與之為敵嗎?”
“好了,先別吵。”陳景輝說道:“我知道天教與我們為敵的原因。”
“是什麼?”鄭師師問。
陳景輝回答道:“是因為我們存在著。”
鄭師師問:“為什麼?”
陳景輝說道:“天教不想見到一個強大繁盛的統一國度在元洲中誕生,這會威脅到祂們。”
“這怎麼可能,凡人的國度再強大,也不可能威脅到天教。”鄭師師說,她話裡底氣卻不足,因為天教的種種行為,無論是對元洲科技的打壓,還是對元洲諸國的制衡,都已經表明了這點。
智械王說道:“因為存在而被敵對,我能理解,在我的種族弱小的時候,周邊的勢力都妖魔化我們,說機關人偶怎麼能有自我的意志,有自己的勢力,簡直變了天……我想眾生聯盟也是一樣。”
星彤冰道:“宣戰不是隻有壞處,也有好處,天教並非一家獨大,壓制所有,相反,祂們有許多實力不弱的敵人,我們向天教第一個揚起叛旗,這旗幟不僅會鼓舞我們自己人,也會鼓舞那些想和天教為敵,卻畏懼天教勢大的人。”
“如果支支吾吾,不敢宣戰,既會損失己方的人心,讓天教的敵人選擇觀望,也不會遲滯天教的動員,沒有任何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