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北方對蘇七的一番表白過後,可謂是整個喵星的員工及家屬,對於北方的防禦指數加強到了某種地步,以至於後來每次北方過來表真心,總是會被除了老闆以外的人區別對待,甚至有時候會在進門的時候看到老闆本人被人推上樓的背影,然後會有人監視他不許靠近樓梯,簡直叫他難過的扶額。
這天應該是上班的日子,店裡沒有人,本應該去工作的北方卻出現在店裡,“總要給機會公平競爭吧,你們這是嚴重的作弊,有點過分了。”北方很無奈,依舊努力保持著一向的好脾氣,更何況他也不想下一次甚至以後的每一次都見不到蘇七的影子。
正在推著蘇七上樓的秦曉只好聽蘇七的話停下腳步,自我反思是不是做得確實有點過分了。
“北方,我覺得你還是別來攪和了,我們七七和蘇茶挺好的,沒準兒哪一天就在一起了,然後結婚生娃娃,我就可以當乾媽了,你現在來插一腳,你是嫌給七七帶來的傷害還不夠嗎?我們三年都沒有她的訊息,你能體會到那種等待的感覺嗎?全是因為你,七七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你現在還好意思過來說喜歡她,早幹嘛去了?”元滿早就聽說了這件事,這天正巧過來店裡玩,看到秦曉推著蘇七上樓的時候就明白了狀況,沒想到北方進來的第一句話逆了她的耳,也沒想要客氣或者給誰留餘地,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滿一股腦兒講了出來。
北方沒有想到元滿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竟被元滿的反應怔在原地。蘇七見狀,急忙下樓走到元滿身邊,拉著元滿坐下來,自己則坐在元滿身邊,安撫她,“對不起,對不起,說來也不全怪他,是我當年不懂事,沒有顧及你們所有人的感受,只想著逃避,只想著讓自己遠離,讓你們惦念了那麼久,怪我。”元滿那一段話說出來已經紅了眼眶,蘇七在旁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也忍不住溼了眼睛。
秦曉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幕,有點無措,重新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有點過分了,惹了北方的反駁,惹了元滿的委屈,惹了蘇七的難過。“我是不是做錯了……對不起啊大家,我只是……”
“秦曉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阿七,既然大家都講到這個份兒上了,不如干脆都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吧,我也有很多話想說。”蘇茶打斷了秦曉的話,他不能讓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以為是她的過錯,也許對於他們來說,秦曉的做法有點小孩子氣,但是初衷畢竟是好的。
北方想了想,坐在了蘇七對面,蘇茶則拉過來一個座位放在桌子的這邊,坐在蘇七和北方中間,“秦曉,你去把點心和奶茶端一些過來, 給阿七和果子拿熱牛奶吧。”秦曉應下,把專心逗貓兒的果子帶去了裡面。
只留下四個人,突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剛剛的感受都褪去,最後還是北方先開了口。“你們是不是都在質疑那天我對七七說的話?”北方的目光落在其餘每個人身上,等待著他們的回答,應該是不出所料的。
三人彼此對望一眼,元滿和蘇七沒有做聲,開口的是蘇茶,“怎麼能不懷疑那些話的真假?當年阿七出走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她身邊,聽她講你們的事,那時候我就在想啊,這麼個男人能有多好,讓她這樣傷心,那段時間她在為你傷心,你還不一定和誰一起開開心心的呢,然後過了這麼久你又跑過來跟她說那樣一段話,換做誰都會懷疑吧?”蘇茶的一番話很嚴肅,也有滿滿的毫不掩飾的質疑。
除了蘇七在低頭想著什麼,蘇茶淡淡的看著北方,元滿則緊盯著他,試圖從他的一舉一動至一個表情看出來什麼。被這樣的懷疑的確叫北方心裡不舒服,可是又不好說些什麼,此時此刻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證明,無力的嘆了一口氣,“你要怎麼證明你們才能信我呢?說實話我很無力,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也不說什麼,給七七帶來的傷害都怪我,給你們帶來的傷害也對不起,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些年,或者說前段時間我才突然開竅,我沒辦法忽視我對七七的感覺,以前是錯過了太多,所以我想趁著還來得及,來爭取,我不想將來後悔。”在蘇七看來,北方說這話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很真摯,就連元滿在他這樣的眼神下,都有些動搖,然而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曾經很深很深的傷害過她的姑娘,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被他迷惑。
“那麼你之前給她帶來的傷害呢?要怎麼辦?那些不是你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可以磨滅的,你可能覺得沒有什麼,不就是被……”說到這,元滿停下來看著蘇七,這是她的傷疤,她不忍心揭開,脫口而出的話及時止住。
蘇七抿抿嘴,看向元滿,淺淺的笑,“沒關係,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沒關係的,我還沒有那麼脆弱,我可堅強著呢,你最知道了不是嗎?”是彎的沒了眼睛的笑容。
很心疼,但是她想著必須讓北方知道,不然蘇七剛剛失去他的時候那個樣子,他永遠不知道。“北方,我不知道你這一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或是想法,真情還是假意,我不去判定,但是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你當年做的事有多混蛋,什麼叫喜歡,什麼叫不夠喜歡,什麼叫為她好,你能回答嗎?當年你說那些話的時候完全就是以自我為中心,只顧著所謂的自由,你卻沒有想過會給七七帶來多大的傷害。”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元滿又是一陣難過,那一年,被喜歡的人提出分手的姑娘,在她面前,嚥著苦澀的啤酒,一口接一口,一瓶又一瓶,怎麼勸都勸不住,她哭著求她,讓她喝醉吧,喝醉了就什麼都不想了,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可是後來她喝醉了,躺在滿地的空酒瓶當中,哭得不省人事,皺著眉頭,那首,吐了滿身,她的自己的,難聞的味道,她哇哇大哭,是從來沒見過的脆弱,後來好不容易折騰累了睡著了,在夢裡也許她還是因為醉酒很難受,也許是夢到了一些事,眼淚從緊閉的雙眼淌出,打溼了她的腿,那一夜她守了整整一夜,沒睡覺也沒動一絲一毫,也落淚了一整晚。
“那些都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沒有走不出來的,我們不要總是去討論過去好嗎?就講現在和以後,現在的我能說出那些話,自然是跟著自己的心走,也是深思熟慮過的,我也有想過不要來打擾七七,也許等她徹底放下了,和他好好的在一起,我看得出來蘇茶對七七有多在意,我也想過要不要成全他們,可是想的時間長了,就覺得,我幹嘛要成全別人,明明我也在乎這個女人,我的心告訴我,自己是喜歡她的,我幹嘛要等她成為別人的再自己去後悔,我幹嘛不試一試,萬一她還喜歡我,她和我在一起了呢?”北方講得很溫和,卻是字字緊逼。
四個人之間陷入某種沉默,秦曉端著點心、奶茶和牛奶過來,算是打破了沉默,“我帶著果子去別的地方玩吧,別讓他聽你們講話了,他剛才還問我媽媽為什麼哭了呢。”秦曉把東西放好,蘇七點點頭,秦曉牽起果子,抱上他最喜歡的貓兒上樓,耐心和果子解釋。果子也很懂事的聽著,應著。
“你也知道我對阿七,你這樣來插一腳真的很討厭,你帶給阿七的傷害,你是永遠不可能彌補的,我才是能給阿七一個未來的人,自從我第一次遇見她,我就告訴自己,這個姑娘我要好好的守護她,不能再讓她這麼哭泣。”蘇茶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一向溫和的他語氣有些不善,卻還是在極力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