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籤眼珠轉了轉回復說道。
【那為什麼現在變了?】
【比起這個,你不覺得我們一個英文一箇中文居然還能自如的對話不是十分了不起嗎?】
【你不樂意說嗎?年輕人。】
【有什麼不樂意說的,有些時候覺得人許下了諾言就一定要遵守,但是有些時候反而覺得諾言未必要遵守,不是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考慮清楚了嗎?不準備赴約了嗎?】
陳籤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感受著心臟的跳動,這是一種靈魂置於肉體之外的異樣感。
【會去的,但那個人不是我罷了。】
【我不會去的,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她會傷心的。】
陳籤並沒有選擇接過德克的話,他的思緒已經飄向了更遠的地方,以至於讓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從枷鎖徹底變成了束縛。
【沒有必要了,德克。我註定不會和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交集的,所以我答應你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我用你的身體惹出了多大的亂子,但請相信我這麼做的必要性好嗎?】
這回則是輪到德克沉默了,他終於要拿回自己的身體了,但他同時於自己的前路和這個男孩的惆悵都抱著深深的迷茫。陳籤為他鋪好的前路以及他準備瀟灑離去的態度都讓他這個離異多年的老男人感到無力以及釋然。
【你真的可以陪她最後一程的。】
德克再次懇請。
【不必了,但是如果你想的話可以這樣轉告她,對她說我已經死了,至於理由你可以說是第二人格的藥物抑制之類的由頭。】
這回是兩個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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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照常升起,它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從未改變。躺在大廈內相互對窗倚靠的人是德克和林雅,此刻陽光正漸漸的往他們的身下覆蓋而去。
“他走了嗎?休斯。”
女孩總是這樣的敏感。
“不,他沒有走,”德克嘆了口氣,將手掌輕放在女孩略有起伏的背上,說道:
“他只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