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磊是椿庭樓的常客,在老舉子裡面是來椿庭樓次數最多的那個,為此,林抒清便打算從最富有的人先開始走訪起。
“昨晚我見到古通兄夫婦二人,古通兄他說要把千潯許配給我們家業局。”林成順突然開口道。
“什麼?”梁萱梅和林抒清同時大驚。
“別嚷!我耳朵沒聾!”林成順掏了掏耳朵。
“文哥哥要把千潯許給業局?官人!你確定沒有聽錯?”作為林業局的老母親,梁萱梅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文千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人從小就長的漂亮,也知禮懂禮。
說句做母親不該講的話,以林業局如今的身份,一無功名,二無背景,妥妥白丁一枚,家裡還是做生意的商賈,這般背景配知府嫡女,當真是門不當戶不對,有那麼點鳳凰男的意思。
“爹爹,後面呢?”林抒清追問道。若是好事,林成順昨晚肯定會鬧的通家知曉,不至於如今這般沮喪。
林成順錘著大腿說:“昨晚我和古通兄本在前廳洽淡,誰知那文周氏竟在屏風後面偷聽,提到千潯的婚事,那文周氏便用杯盞給我砸出了門。”
周大娘子向來就是個直腸子不懂得隱忍情緒的主母家,仗著家裡早年提攜過文長貢,今便越發的膨脹,這婚事雖說門不當戶不對,可也沒道理用杯盞砸人出門啊!
“官人,這事不靠譜啊!”梁宣梅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在前面騎馬的林業局。
“一則,千潯和業局年紀都還小,現在議親屬實過早。二則,我們家同他們家門第不對,文周氏這人又不通情理,有些勢利眼,真要結了親,以後有的事情可鬧騰。”
文林兩家在一個屋簷下一起生活了將近三年,文長貢品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文周氏的品性更是。
當年若不是因為文長貢萬般挽留林成順在身邊做幕官到判饒州府三年任期結束,林家一行人早該北上找其他門路了。
寄人籬下,不管那人是怎樣的君子,住久了多是不好的。文長貢看好林成順,林成順對於這事又解釋不清,久而久之便成了這般。
“我也是這意思,本想開口婉拒的,可那文周氏竟直接讓人拿掃帚把我給趕了出來,堂堂知府夫人,孃家乃是正五品的體量竟這般不講道理直接動手趕人!荒唐至極!”
林成順越想越鬱悶,做客說事,若不是潑天大事,豈有拿掃帚趕人之舉。
“若兩個孩子互有心意,我定然會爭取一二,可你看看我們家那個,整日遊手好閒,不是騎馬射箭就是四處瞎混,沒一點仕途之心,那文周氏要是能看得上我們家業局,那可真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林成順惡狠狠地指著前面騎馬的林業局,十五歲的年紀童生都沒考,這確實不像話,頂著如今的門楣去和文家結親,林業局得被通江寧府的人指著鼻子說是鳳凰男。
“這就不見得!”林抒清哭笑不得,她抿了抿嘴又捂著小腹,緩了一會兒繼續說:“千潯姐姐是有可能心悅我哥的,以前我便覺得有那麼一點,昨日在三岔路口附近遇見便突發想起這事。”
“你就甭給你哥臉上貼金了,你哥現在只想混日子,這般高的志氣,人家千潯還心悅他?官人,抒清這話你信嗎?”
古代不同現代,但有一點永遠都是相同的,門第秤,高門大戶的小姐下嫁商賈,除了利益交換,很難想象到還有什麼其他可以圖謀的。
“你們是不是在討論我?”
林業局控制馬匹的速度與馬車齊平,他在前面騎馬就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便減速下來確認一二。
“沒有,好好騎你的馬!再好好想想今年的幾場考試該如何度過。”林成順開啟林業局的手不悅道。
林業局不上進害的他在文家被文周氏瞧不起,就連腰桿子都挺不直,這事的因果關係終究是因為林業局沒有上進心造成的。當然,也有他這個‘老舉子’的身份一丁點關係在內。
“八月再議,我昨夜可是挑燈看書看到了三更天,已然很努力了!”提到科舉,林業局沒有絲毫聊下去的意思,反手便御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