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扶著門框,目送他走向院門,坐上馬車離去,她又站了一刻,這才離開。
馬車穿行很快到了惜山社學,因為下雨路上泥濘溼滑走不快,山下府學宮的牌坊下停了不少馬車,有幾個門童在門前疏導,告知學子們不要將馬車駛入,在這裡下車。
裴君意撐傘走下,越過牌坊走入,看到山門前一輛馬車車輪陷入了泥坑裡,擋在路上,一時半會應當是出不來了。
“今日雨真大,城裡的河水水位都上漲了吧?”
“下了一夜,必然漲了……”
“應該不會發洪吧?”
“那倒也不會……”
旁邊學子們快步走來,交談聲傳到耳中。
他沒有在意,自顧自的走,那兩位學子卻注意到了他。
“咿,是裴十……”
“聽說,昨日方子良他們和偕行社的人因為他打起來……”
“嗯?那豈不是紅顏禍水……”
“哈哈哈……瞎說什麼呢你……”
“不是嗎?那是怎麼回事……裴十公子。”那人問了一半,兩人走到裴君意不遠處,不好裝作沒看見,於是主動施禮道。
“裴十公子。”另一人也跟著施禮。
裴君意並不認識他們,但還是還禮,倒也並沒戳破他們背後議論自己的事。
“……據說是後來官府的人來了,才收場的,好像還說裴十又寫了一首詩……”兩人走開,又接著說道。
“咿?他還敢寫詩?”
“是啊,我也好奇啊,先生都那樣說了……他還敢寫詩……聽說還是首好詩,但具體寫的什麼就不知道了,那邊全是酒樓食肆,沒什麼人帶筆墨,只有酒樓掌櫃的記下來了……事情發生到現在也才一晚上時間,口耳相傳到我這裡已經不知道他寫的什麼了……”
下雨的緣故,山門外沒有學子逗留,行色匆匆很快走入社學。
裴君意也比往日走的要快,但卻並沒有往課堂去。
他繞過平時上課的廳堂,走了一段,停在了一間草堂前。
草堂前平整,石板鋪就的地面上被雨水打溼,此刻看起來幾分光滑,倒是不顯得髒。
抬頭看看天上的雨,又低下頭看了看腳下沾滿泥土的鞋,裴君意還是邁步走過去,在石板路上留下一排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