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叫焦觸的山大王號稱三百里之內沒有敵手,果真有兩下子。手上的大刀舞得是虎虎生風,一上來就將高順逼退了好幾步,惹得背後一眾小嘍囉連聲喝彩。他將刀身環繞著身體,然後滴溜溜轉起了圈子,看上去就像是刀刃在身體周圍布成了一道白色的圈子,密不透風。
高順和他短兵相接了一次,錚得發出一聲巨響,雙方各自大喝一聲,然後高順就收緊門戶,連連後退。焦觸身後助威聲愈加高漲,也許這些小嘍囉也看慣了自己大當家的威風。反正每次的劇情都一樣,焦觸打頭陣,殺得對方屁滾尿流,然後自己只需要虛張聲勢,上去搬東西就行了。有些聰明伶俐的小嘍囉,就不再將力氣花在叫好上了,還不如將力氣花在待會兒的分贓上。
“嗬嗬——”
焦觸不斷向前壓上,然後高順不斷後退,一進一退,都快要退到袁熙這邊人堆裡面了。
那黑矮子連忙吼道:“看你往哪裡跑?”一時間刀光飛舞,如潑水一般朝著高順湧來。
袁熙看得十分緊張,對身旁的趙雲道:“你不是說贏定了嗎?”
趙雲道:“呃……從兩人身手上分析,該不會輸。但這人恐怕是有一些蠻力,高順將軍也是為了穩妥起見……”這時候,只見高順肩膀左右擺動,被殺得左支右拙,也沒了退路,趙雲怎麼解釋也顯得有些言語蒼白,便說不下去了。
袁熙道:“你要小心,萬一高順敗了,這個矮子可就有資格娶貂蟬了……”
趙雲想起高順的話,誰要娶貂蟬,就得勝過他,不由捏了捏手中的韁繩。
山賊那邊采聲雷動,而袁熙這邊卻是一片沉默,兩廂對比相當明顯。
突然高順大聲暴喝一聲,那焦觸這時揮舞了半天大刀,舊力已去,新力未生,氣息有些紊亂,陡然被他喝了一聲,手上動作一滯。然後噹的一聲,高順拿手上的短刀往他刀光叢中一攪,兩人的兵刃頓時纏在了一起。焦觸的兵器長,張牙舞爪之下,高順的兵器劣勢明顯。這短刀高順從頭到尾就一直沒有用過,這時候往前一送,便脫手開去。
焦觸只覺得虎口一麻,半邊身子都震了一下,渾身似乎撞上了一堵牆,這大刀便揮舞不下去了。
高順瞅準時機,居高臨下,用手在他肩膀上一抹。這一抹,不知道蘊藏了多少力道,只見焦觸一個站立不穩,手中大刀脫手而飛,和高順的短刀一起掉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不由自主轉了半個圈子,要往地上倒去。
但高順又給他補了一腳,將他一把踢得向前撲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殺豬似的叫聲。
後面的喝彩聲戛然而止,高順一腳踩在了焦觸的背上,這傢伙想站也站不起來,對著自己同伴喝道:“你們愣著幹嘛,快來救俺啊。”
幾個嘍囉想要衝過來救人,卻被高順生生喝住,他拿起地上的刀,就架在他脖子後面,喝道:“誰過來,我就砍下他的腦袋。”
袁熙頓時鬆了一口氣,道:“看來高順是使了個拖刀計,故意將這矮子騙到離我們更近的地方,以免對方衝上來救人。現在離那麼遠,他們想要救人也難。”
趙雲更是鬆了一口氣,好歹這個矮子是沒資格追求貂蟬的了。
地上的焦觸哪裡知道錯過了這麼一件好事,只是哇哇怪叫著求饒:“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高順轉過頭來,對袁熙道:“二公子,如果放了他,恐怕這些山賊不會罷休,不如把他綁起來,他們投鼠忌器,便不敢上來騷擾我們了。”
這高順考慮地也很仔細,如果殺了他,不過是和這些山賊結仇,到時候他們紅了眼睛要上來報仇。放了,又怕他們捲土重來,乾脆就綁著走,到了涿縣再放走也來得及,或者也可以交給當地縣令處理。
袁熙想了想,剛要點頭,突然那焦觸大叫起來:“俺絕對不會再騷擾各位,請放走俺吧,俺拍胸脯保證。”
袁熙道:“賊人的話,不能相信。綁起來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要養活他還得浪費糧食,不如就在這裡宰了算了……”
“不能宰,不能宰……”焦觸喊起來:“俺不會浪費糧食,俺每天就吃一頓,每頓也吃不了半碗飯,很省口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