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錦緞衣袍,身材矮小,臉龐瘦削,看上去頗為精幹。他一雙眼睛透著精芒,眉頭緊鎖,一臉的不樂意。
“在下不過是來北方買馬的,這算不得什麼犯法吧?與我同行的還有好幾個商客。為何要單獨將我請到這裡來?”
袁熙看了看手下呈上來的資料,顯示著眼前之人的姓名。
“呂範,字子衡,汝南人,曾避禍壽春,在淮南仕官。”
袁熙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他的鬍子很短,顯得雜亂無章,雖說不像北方人那麼高大,但身體四肢卻十分精壯,顯然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那人道:“雖如此,然而袁術稱帝之時,某早已離開壽春,若是大人要在這個地方定我的罪,請恕不敢認罪。”
袁熙笑道:“你是江東來的客人,我豈敢定你的罪?”
呂範道:“那今日邀我前來,有何貴幹?”
袁熙道:“收稅。你是在幽州買馬,也就是說,幽州賣馬。不管是誰賣給你馬,都是幽州的馬,我身為幽州主官,有權收交易稅。”
呂範道:“交易稅?聞所未聞。”
袁熙道:“只要有買賣,就是交易。一買一賣之間,便是價值產生之時。有價值增加,便有稅收產生。馬在草原值百錢,至中原值三金,至江東值十金,其中便有價值的累加,我便取其增值稅。”
呂範大聲道:“荒謬?哪裡有這個說法?我買馬,是找農戶買馬,一不是你套的馬,二不是你餵食的馬,大人怎麼能收稅呢?”
袁熙道:“正是我土地上子民養馬,在我幽州官府保護之下,方能安心養馬。此所有收稅也。”
呂範皺著眉頭,手指揉了揉下巴,一臉陰鬱,想了一想,道:“那大人想收多少稅?”
“交易額的二成。”
“豈有此理?”
“正是這樣。”
呂範氣沖沖地走了。袁熙心安理得地喝了口熱茶,將田疇叫來道:“緊緊盯著他們,他要買馬我不管,然而如果沒有繳稅,便不放他走。必要時候,百姓軍可以扣下他買的馬。買其他東西我看不見也就算了,買馬?怎麼藏得住?”
田疇道:“二公子為何非要收他稅?要是有稅,必然壓低買馬的價格,到時候虧的還是養馬之人。”
袁熙道:“馬是重要資源,幽州的馬,不能隨便賣給外人。這江東之地,慣用舟楫,突然來買馬,難道還想讓馬去河裡作戰?”
田疇道:“二公子是懷疑他買馬之事,其中有詐?”
袁熙道:“現在最缺馬的諸侯,怎麼都輪不到江東。”
田疇一震道:“難道是曹操?曹操剛下徐州,又取宛城,四處出擊,國內叛亂四起,正是用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