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見此,本想嚴厲的訓斥一番,不過想到自己這名義子的結局,只能長長一嘆,說道:“跟錦衣衛去吧,連以工代賑都敢插手,此事本公也救不了你。”
“本公已經求情,此事歸咎於你一人,妻兒尚可無恙,歸還所有貪到的錢財,安心上路吧。”
知縣聽到這話,一臉的不敢相信,曾經的他可是為藍玉出生入死過的。
“義父,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官職我不要了,只求一條生路,哪怕是貶為庶民也好。”
“不,流放,義父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再幫我一次,只求能夠有一條活路,便是流放也可,義父求求你了。”
知縣哪還有絲毫反抗的心思,連藍玉都來了,他頓時明白所有的一切已然是不可挽回。
現在別的不求,只求能夠保下自己的卿卿性命。
藍玉微微搖頭,說道:“沒用的,莫要作這些小女兒態了,能夠保下你的妻兒,已經是本公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
“怪只怪,你不該在這上面動手的,此事幹系過大,任何人也保不住。”
“你曾經也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本公知曉,可你已經是上縣知縣了,曾經的功勞已經用完,此次無法再相抵。”
聽到義父這般話,知縣頓時面若死灰,到了這一刻他也算是領悟了。
沒有再次開口求饒,因為他知道,當義父親自趕到這裡的時候,說明此事的嚴重性,已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沒有去辯駁,或者叫冤這般,就像是藍玉所說,臨死前,莫要作那小女兒態。
唯有慷慨赴死。
只見他轉身走回大堂,摘下頭頂烏紗放下,而後向錦衣衛千戶伸出雙手,隨即兩名錦衣衛過來,為其帶上枷鎖。
看著自己曾經勇猛的麾下,落到這般田地,藍玉的心中極為難受,但他能多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長孫殿下和陛下不同,自己除了是外戚以外,和長孫殿下的交集根本沒有,之前在書房的時候,藍玉也想說些什麼來挽留麾下性命。
然而想了許久,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可以跟長孫殿下述說的地方。
若是陛下,自己還可說是為其血戰沙場,希望留些情面,但這些對長孫殿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認識這些麾下,也不知道他們的過往,甚至不瞭解當初的一些情誼。
在長孫殿下的眼裡,自己這名義子,就是一位貪贓枉法的官員,而不是一名曾經為大明徵戰過後的將士。
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藍玉才會特地過來陪同錦衣衛一起。
不過知縣對錦衣衛說的也不無道理,理論上來說,錦衣衛抓捕知縣,是需要刑部的駕貼,或者陛下的口諭,諭旨之類的。
朱英目前還沒有正式的官方身份,他所以處理的奏章,不符合大明的律法程式。
不過這些重要嗎?
“涼國公,還有兩人需陪同一起去嗎。”錦衣衛千戶看著知縣被帶出去後,對藍玉問道。
今日需要抓捕的共有三人,基本上都是縣城的官員,且這三人還都跟藍玉關係匪淺。
錦衣衛千戶之所以這般問,也是因為涼國公和長孫殿下有著外戚關係,當不能同等對待。
“不了,你們去吧,本公只是過來看看。”藍玉淡淡的說道。
面色上沒有絲毫的表露,現在的藍玉,想的地方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