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岑不可以做的事情。
小顧岑渾身溼透,牙齒沾著口水嗑到舌頭,凍得直抖,齒音含混地小心回答:“聽、到了。”
以後不敢了。
因為顧岑好害怕再被丟進水裡啊。
水裡好冰好冷,什麼也抓不住,不可以呼氣吸氣,顧岑會喘不上氣來,顧岑不要死在水裡邊。
可是顧岑這次沒有撒嬌啊。
她沒有同誰說,顧岑想要吃甜的楓糖汁,她從始至終就乖乖站在原地,為什麼還是會被拽下可怕的深淵……
……
顧岑被拋向了無邊際的黑暗中,被一場決鬥魘住了千次萬次。
她不停地反覆地經歷那場決鬥所帶給她的疼痛,血湧骨裂,淋漓鮮血從周身暈開,最後倒在樹邊發出小動物般鼻息微弱的悲鳴聲……
疼,疼得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
為什麼還不醒。
她還要被那尖利可怖的獠牙撕咬多少次,才能從夢魘裡醒來。
潮溼陰冷的樹下,空氣浮動著腥甜的鮮血味道,枯枝爛葉微微掠動,窸窣作響。
有一兩片砸落在顧岑的眼睫上,睫毛輕顫,細微卻迅速牽扯了全身肌骨,彷彿要頃刻扯裂軀體,並且阻滯著呼吸穿過被刺破般疼痛難忍的喉嚨,艱澀地擠進肺部。
一口一口,孱弱而緩慢吐息。
隱隱約約地,聽到有腳步聲,正在漸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