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眼眶更紅了,她伸手去碰,但只碰了一下,林邊寒一個身受重傷被她怎麼包紮處理傷口都不一聲不吭的人,這下竟然痛得心臟猛地一縮,喉嚨間發出一聲極慘的啞聲,“別……碰……”
顧岑聲音都抖了,“你幹嘛啊。”
顧岑手指發抖,不敢碰,只得攥緊了他衣領,聲音極度不平穩地問他,“你幹嘛在自己心臟紋這個。”
她看著都要痛死了。
顧岑最終還是從林邊寒手裡奪回了劍,並不給林邊寒反應的機會,低頭剜了手心。
把手心割出一道血痕時,首先湧入腦海的並不是疼痛,而是,她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手心上的舊痕……很淺,平素裡不會注意得到,但因為再次劃破血痕,方才顯現了出來。
顧岑怔怔地看著那道舊痕,直到血湧出來,有被刺痛到眯了一下眼睛,方才有了幾分清醒。
她看到林邊寒那樣難受,也無暇顧及自己心裡那點怪異的情緒了,把手攥成拳頭,讓血流得更快,遞到了林邊寒邊。
空氣中,有淡淡的鈴蘭草香隱約浮動。是讓林邊寒所熟悉的,她的氣息,她的鮮血,全都是記憶中的甜味。
尤其是當血沿著四肢百骸蔓延,因為蠱毒而絞痛的心臟漸漸地得到了緩解,周身被鈴蘭草氣息圍簇,脈搏因此跳動得不規律。
於是,在顧岑仍然還在給他放血的時候,林邊寒終於有了力氣,一把按住了顧岑的手腕,隨手扯下外衫按住了她的手心。
林邊寒抵著她的下巴尖,由下往上地盯著她,緩緩地說:“岑兒,孤現在就想吃小鹿。”
顧岑好像變得很遲鈍,以至於等林邊寒的吻落下來,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林邊寒那話是什麼意思。
顧岑看著他半敞的,她眼睛睜得有些痛,但看到他跳動的心,紋身隨著他脈搏的跳動緩緩起伏,她看著那四個字,喉嚨就好像被一把尖銳的bishou抵著,哪怕很清楚自己並不喜歡在這種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發生,但是那四個字紋身在眼前晃動,讓她怎麼無法開口拒絕。
於是,在燈火昏暗的屋裡,窗外海浪狂風呼嘯著,他抓住她手腕,傾身下來。
……
……
夜半時分,顧岑醒了。
她疲倦地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被林邊寒勒在懷裡,顧岑忍著酸楚,把他推開。
她覺得喉嚨很乾很啞,本想起身倒杯水喝,但剛要起身,手就被林邊寒握住了。
顧岑呼吸一緊,開口:“疼啊。”
發出聲以後,不出意外地聽到,自己的聲音真的啞了。
但她一出聲,林邊寒就鬆開了她,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顧岑看了他一眼,別開頭,低低悶悶地講:“你把衣服穿上。”
“好。”林邊寒聽她的話,悉悉索索了一會,才跟她說,“穿好了。”
顧岑沒回頭看他,只是把側臉埋在枕邊,啞聲說,“我渴了。”
林邊寒遂意下了床,沒敢給她倒涼的,便親自出去了,過了好一會才回來,端了一碗熱的薑茶過來。
顧岑這才慢吞吞地靠著榻背坐起來,伸手要接過他手裡的薑茶,但林邊寒卻執意要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