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了一隻樹枝,在雪地上寫寫劃劃,寫了幾個字,又眼不見為淨地抹掉了。
暮靄漸冷,越來越冷了。
顧岑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仍不肯去往梅林深處的亭子避一避。
她時而回過身,望著落在小路上的雪,怔怔地出神。
然後天色漸漸慢慢的暗沉下來,雲霧散了又聚,糅雜成烏濛濛一片。
夜黑了,顧岑沒能看到月亮,沒等到那個要與她賞梅,嗅聞暗香浮動的人,她只等來了一場雨夾雪。
一道刺眼白光劃破天際,緊跟著,天邊響起了一聲悶雷,雨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啪嗒啪嗒的噪響不斷。
顧岑淋著雨,不急不緩地從林間小路離開。
一身紅衣被迅速淋溼,雨水沿著她攏垂下來的衣襬,往下淌落。
眼睛也被打溼了,不得不半眯著眸,透過林中昏暗的視線,穿梭過滂沱雨霧。
但饒是身處這樣惡劣的氣候,顧岑仍是冷靜的,她記得路線,哪怕看不太清路,也能憑著記憶原路返回。
她從寒梅林走出來時,全身都溼透了,冰冷的雨水貼著她的肌膚,將她的身軀溫度一點一點地掠奪。
她渾身都是冷的,飢寒交迫。
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像這樣狼狽過了。
對,是狼狽。
顧岑把自己搞得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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