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嘯陷在他的臂彎裡。在這搖曳的黑暗裡,一個接一個絢麗的顏色組合劃過腦海,她想要馬上回到畫室把它們記錄下來,這就是靈感嗎?這就是神經上炸開的煙火嗎?
眩暈又莫名的熱起來,就像那次她來日本前,在韋一新的生日聚會上一樣,她喝了點酒,有些熱,韋一新見她滿臉通紅,就說二樓人少,會涼快些,他新安裝了一架天文望遠鏡,讓她上樓看看。
翁嘯同他走上二樓,臥室窗前放著那架望遠鏡,她在鏡頭裡看見了幽暗的天空,清晰如金豆般的星星,她覺得好神奇,這個晚上,她看見了那個“人”的世界,又看見這個遙遠的沒有人的靜謐世界,在眼前的人世讓她覺得好遙遠,好遙遠的天邊卻就在眼前。
在她背後的韋一新默默的鎖了房門,輕輕的走到她身後,俯在她耳邊細聲說“好看嗎?”她覺察他貼上來,想要躲閃,卻卡在他和望遠鏡之間,略僵住,索性回頭,就望見他眼裡的一片閃爍的星海,朗潤又深情的臉,她怎麼無動於衷、怎麼撞懷不亂、怎麼平靜那頭莽撞小鹿,終抵不過心頭那團洶湧熱浪,她湊上去,揉碎他臉上那一片沉靜,暗湧向她襲來,泛起漣漪,漸次蕩去。
他把她輕置在沙發上,輾轉反側······窗外升騰起一束束煙火,璀璨的像銀河裡的星星,斑斕的光灑進黑暗的房間裡,撒在他們雪白的身上······
幾個玩滑板的日本年輕人從他們身旁路過,發出了口哨聲和起鬨的歡笑聲,翁嘯推開韋一新,兩人木木對望。
“喜歡嘛?”
回以沉默。
翁嘯向後退了退。她喜歡這種衝動和熱忱,就像她最初畫畫時的心鉉律動、靈感,可就是矛盾,她害怕和一個人,建立一種長久而親密的關係,害怕終有一天的結束,害怕被握緊,害怕每天收到簡訊、每天打電話,她也孤單,但更恐懼親近後的被窺視,從前,他是個單純的小孩,讓她沒有壓力,現在他是一個來自那個“人”的社會的大人,有規則、利益、現實、將來·····要講。
“親近多了就會習以為常嗎?”
“會上癮。”
“上床了就會厭倦嗎?如果會,那就試試吧,厭倦了就隨時結束離開,另一個人不能糾纏”
“同意”
既然她退步了,那就順勢而為吧,雖然他心裡的答案是”不會厭倦、不會離開”,或許將來他們會有轉機,她會愛上他,不是說女人因為做了,才會愛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