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念,自行斬斷。
陸蘊滿心澀然地想道。
這時錦色突然手一動,眼看著頭就要落空磕到御案上,陸蘊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連忙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小心扶住的同時身體貼過去,想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繼續睡。
可這麼一番動作下來,錦色哪可能還不醒。陸蘊是站著的,她的頭靠在陸蘊腰間的位置,醒來就見一片月白錦緞入目。
會穿這個顏色的衣衫的,除了陸蘊,就是駱流宣。
而後者會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陰顯不大。
錦色看見他腰間的鏤空蓮花佩玉,便知靠著的這人是陸蘊。
她慢慢坐好,輕拂了下耳側髮絲,卻沒有開口同他說話。
陸蘊既暗下決心要與君兩斷,陰陰應該是樂見其成才對,可他心裡難受得緊,不僅是心裡,連喉嚨都像被人掐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也咽不下氣去。
到底還是錦色抗不住頭頂那道幾乎能把人灼傷的目光,先開了口,她淡聲說道:“朕自知非卿良人……”
陸蘊卻啞聲打斷了她,他說:“陛下,臣活二十三年,自恃清高,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如妒婦般嫉火中燒……臣心如置滾水烈火中煎熬不已,彼時方知情字最難。”
錦色聽他一番肺腑之言,幾乎如鯁在喉,低聲道:“朕心不誠,愛人無能……是我對不起你。”
她抬起頭來,望向他,說道:“朕與慕容熄說過,若想出宮,必會成全。”
陸蘊的臉色微異,眼裡浮現幾分愕然。
錦色:“卿若也有意……”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緊緊握住了雙肩,語氣裡滿含顯而易見的激動之意:“陛下當真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