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許是聽出了她話裡的短暫停頓,殷戰垂著眼睛不說話了。
軒窗半開,清風穿堂而過。一時之間,御書房裡只剩下紙張翻動的細微摩擦聲。
半晌,少年才輕聲哼哼道:“噯,你什麼時候才會幫我報仇呀?”
“……”錦色動作一頓,搖了搖頭笑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前跟後的?”
殷戰:“……”才不是。
“彆著急,總是需要等待一個時機的。”錦色安撫道:“放心吧,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我可沒說不相信你,我就是……隨便問問。”殷戰抿了抿唇,彆彆扭扭地說道。
“朕知道。”少年人的心思難猜,錦色也只好順著他說。
“陛下。”陸蘊推開御書房的門走了進來,開口便是:“瀾王帶人前去搜府了。”
“宰相黨?”錦色微微凝眉,問道。
陸蘊點了點頭。
錦色合上手中的奏摺,起身走向陸蘊,說道:“算了,隨他去吧。就他而言,好像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瀾王就算對哪些人是叛黨一清二楚,也得走個形式不是?否則豈不是陰晃晃地告訴所有人——他什麼都知道。
待人走近後,陸蘊牽起女君的手,說道:“臣已經通知大理寺派人同去了,免得出什麼亂子。”
蕭統大張旗鼓行搜府之舉,可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他一句“奉皇命行事”就能推得乾乾淨淨,到時錯處就會都落到女君頭上。
“還是你想得周全些。”錦色讚許地看向面前朗若陰月的男子,又問:“齊老將軍那邊將州軍編為禁衛軍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因人員眾多,尚在編纂名冊中,另外按照陛下的吩咐,徵兵告示也已經貼出去了。”
參與謀反的神武軍全部遣返歸家,皇城裡就只剩下親衛軍和神機營,總計不過萬餘人。如此一來,禁衛軍就需得新編一支。
“嗯,這陣子事情有些多,你辛苦了。”
“為陛下分憂,義不容辭。”
殷戰坐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對他們說的那些完全不感興趣,又丁點兒話也插不進去,離開有點莫名其妙的不甘心,可看著兩人牽手站在一處又覺得礙眼得很,於是最終還是一聲不響地黑著臉走了。
陸蘊聽著耳邊遠去的腳步聲,眸色不著痕跡地深了幾分。
***
“陛下身體已經完全康健了嗎?”錦色從御書房回寢宮,途徑御花園裡,正巧遇上秦桑梓。
這位美人不知怎麼折騰的,面色若有若無透著點不正常的蒼白之色,看起來尤為弱不禁風。
“朕很好。”錦色已經走過去,又忍不住回頭說了句,“倒是你,吃穿用度缺了什麼,同陳安說便是。好生保重自己,好歹一國皇子,到時候莫叫人詬病是朕苛待了你。”
“……多謝陛下關心。”秦桑梓搖了搖頭道,“臣未曾受人苛待,一切皆是出於本心而為。”
“什麼……?”錦色聽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意思?是說他甘願把自己折騰成這麼一副羸弱之相?
“陛下,太弟殿下還等著我們回去用膳。”陸蘊在旁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