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調看了下內務府的花名冊,發現光是有名有份的男君就有六位,敵國質子,盟國王族,世外名醫,天下鉅富,金科狀元,江湖俠士……各個品種,應有盡有。
前女帝並不十分昏庸,許是也想過掙扎一下子的,把那幾位貴人弄進宮裡來,並未如何縱情聲色,只是打算為己所用,對抗奸臣。
如此想來她也未必是生來殘忍,強敵在外,佞臣於內,空有冶國安邦之心,到頭來卻只是徒做籠中困獸之鬥,因而滋生暴虐浮躁之心。
她每走一步,幾乎都是計劃好的。只有一個人在計劃之外。
實際上,這位前女帝的心尖尖上好像也就那麼一個人。就是不知是何等人物,能讓一國之君念念不忘,幾欲相思成疾。
但不管如何,那都是前身的情思。而她本不屬於這裡,也不會對這裡的任何人有感。
從前一心認定的那個人,竊取了她的祖傳藥方後混得聲名鵲起揚名立萬,身邊美女佳人環肥燕瘦,誰還記得曾經那些情深意重?
不過一場空談,不如快意人生。
她倚在貴妃榻上翻看諸君名冊,有宮女悄聲進來內殿點香。淡淡的透明煙霧從鏤空鎏金香薰爐裡嫋嫋升起,錦色鼻子微皺了皺,忽然沉聲問道:“這是什麼香?”
那宮女似乎被嚇了一跳,轉身回話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陛,陛下……這是江太醫吩咐讓點的安神香啊。”
“說話就說話,好好的你抖個什麼勁兒?”錦色看著她緊緊絞在一起的還微抖的手指,淡聲問道。
“陛下息怒!”那宮女頓時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身體愈發瑟瑟發抖。
錦色頗為煩躁地揮退了小宮女,暗道這前身究竟是有多殘暴才能把人嚇成這樣。
不過,那香……怎麼聞著都不像是安神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