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無定城雞飛狗跳好不熱鬧,眾人帶上貿易的物品,裝上防身的刀槍,搭建帳篷的木棍,來回的食物,牽著半大的狼崽子,攜家帶口的拖著大車前往白毛等人所在的山洞,浩浩蕩蕩好不壯觀,從上面望下去,兩邊是一字眉方下頜帶著的身背長弓手拿野豬矛的護衛,中間是三輛裝著各種物品和老弱病殘孕的四輪大車,前面是拖車的壯漢,後面是推車的健婦,一行人出得無定城,直奔山洞眾所在的位置而去。
大車隊在皚皚白雪中不斷前行,天空鉛雲密佈,雪片紛飛,無盡原野一片銀白好不蒼涼,車上眾人歡聲笑語,不像是去貿易倒像是去郊遊一般,丁吾坐在大車上哭笑不得,他見眾人情緒高,那敢拂了眾人意,只有眼睜睜看著這一出鬧劇的上演。
出發沒多久,眾人就發現了問題,這大車只能朝一個方向走,想要轉向就得好幾個人一起把車頭抬起來才行,抬車的時候車上人就得先下車,抬完之後再上車,極是不便,一字眉罵罵咧咧的讓帶路的帶直線,別一會東一會西,抬車比拖車還累。
眾人鬧哄哄的走了一上午也沒走出多遠,中午時分就停下來啃乾糧喝水,休息一會又接著出發,下午又鬧哄哄趕了一段時間路,眼見天色已晚,趕緊張羅著宿營,搭建帳篷,開鍋造飯,大夥兒把大車停成一排當做牆壁,沿著三面插上三米多長的木棍用繩連線起來作為柵欄,牆壁就用就地割下的野草,紮成束編在柵欄上擋風,眾人點起火,支上鍋,倒上水,開始燒水,丁吾瞠目結舌的看著眾人從車上搬下大塊大塊的醃牛肉開始熟練的切片涮鍋。
一字眉邊烤腳便就著蘸料大讚美味,丁吾忍不住道:“這麼大一群人鬧哄哄的一天才走三四十里路,這走到山洞起碼得六七天,咱們此行是去拉石灰石,這算什麼?”
一字眉斜著眼睛道:“群眾們喜歡就行,群眾們都想去拜訪一下鄰居,你想給群眾的熱情澆冷水?我不過是順應群眾的呼聲,何況這不就是無定城一貫的處事原則嘛!”
丁吾心裡連聲呸呸,心道什麼群眾的呼聲,陰陰就是吃飽了撐得慌,想去山洞眾面前秀優越感,這一字眉善於揣摩大家夥兒的心理,手段簡單粗暴,而且自帶大義加成,便陪著笑道:“我那敢忤逆群眾的呼聲,我這不就是想早點趕到山洞,運回石灰石建設咱們無定城嘛!”
周圍人熱鬧了一天,嘰嘰咋咋的互相攀談,一邊吃,一邊暢想著和山洞眾相遇的場景,個個談性甚濃,吐沫星子橫飛,丁吾吃了飯就早早睡下,夜裡雪逐漸下得大起來,守夜的好漢們燒旺了火堆,讓整個營地暖和些,丁吾裹在皮毛的褥子里耳邊盡是呼嚕聲,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只聽得遠處一聲聲悠長的狼嚎,良久才進入夢鄉。
第二日眾人起來收拾了東西,大車隊又再次出發,剛開始還一路歡聲笑語,漸漸聊天就少了許多,眾人的新奇心因為旅程辛勞而大減,交談了三五兩句之後都默默的埋頭拉車,車隊反而比前一日行動速度快上許多,到了傍晚時分,眾人再一次宿營,只是簡單交談之後就吃飯睡覺,全然不似第一晚興致勃勃。
第三日無定城眾人更加沉默,人人都是一臉倦色,除了埋頭拉車之外,連交談都免了,偶有交談都是抱怨辛苦,晚上宿營的時候都是連聲追問帶路黨還有多遠?這天寒地凍的出來又冷又累,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出門,無定城那暖和的熱炕頭多舒服,睡到自然醒起來再蒸個蒸氣浴,談談心,打打炮,這何其快樂,出,出,出這鳥門!
第四日無定城眾人鬧將開來,要把帶路黨拖出來打一頓,帶路黨連聲道:“再走兩天,再走兩天就能到了!”眾人一聽還有兩天路程,勃然大怒,一定要把帶路黨當場揍死,眼見鬧得不可開交,路也走不成了,都圍在一起要討個說法。
丁吾見獵心喜,這不正是大展口才擴大影響之時,隨便一通熱血澎湃的演講便可化解這場危機,讓這群野人乖乖拜服在自己腳下,便跳出來高喊道:“大家不要慌,這麼遠都走了,還怕剩下兩天,咱們團結一心,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無定城精神屹立不倒!”人群一聽頓時安靜下來,丁吾自詡得計,正待繼續鼓動情緒,就聽下面大罵道:“餅子臉你他媽的坐著說話不腰疼,只會揀好聽的說,你弄的這破車,給咱們製造了多少困難,還他媽好意思說克服,連他一起揍,揍得他媽媽都不認識他!”
丁吾見勢不妙,趕緊去找一字眉,只見一字眉坐在地上,悠閒的拿著草棍剔牙,全然不把這當回事,丁吾忙讓一字眉想辦法,這麼鬧下去不是辦法,天寒地凍的耗在這裡就是取死之道,他壯志未酬,就這麼糊里糊塗的交代在這裡,豈不是穿越史上的笑柄。
一字眉剔了牙,又喝了碗湯,這才慢悠悠的走出來,他清清嗓子,擺擺手讓眾人安靜,他環視眾人一圈這才道:“我們這次出來是為了什麼?”
他問得奇怪,眾人一時愣住,半晌才有人道:“當然是來拜訪鄰居,拉拉家常!聯絡情感,增進友誼。”眾人齊聲稱是。
一字眉搖頭道:“錯了,我們這次是來貿易的,是來換石灰石的!”他見眾人不語,又道:“交易貨物可沒個準,一來一回要用很多天,一路的艱辛大家也體驗到了,這正說陰貿易隊的辛苦,我一字眉作為這貿易隊的一員從沒半點怨言,一心只想把這貿易做好,為無定城帶來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