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沛扭頭看了眼,低聲道:“不過就是幾兩銀子……”
“即是要換了,何必平白的便宜了他們。”慕嵐漂亮的小臉兒閃過惱意,“……連他有幾分本事都不知道,還讓哥哥你受了傷,我都想把早先給了的要回來。”
一聽妹妹說自己受傷,慕沛額角一跳,道:“不關他們的事兒,是我太大意。”
“當真?”慕嵐問。
“當真!我這走了幾步已經好很多了!哦,也不用請大夫,免得母親擔心。”慕沛道。
“好吧!”慕嵐點頭。
她沒學過那些流汗受累的功夫,自然是兄長說什麼便是什麼。
聽父親說伯府祖上的女眷也都會些弓馬騎射,不過現在國泰民安,身為伯府女兒即便是不學那些琴棋書畫也能嫁個好人家,當然父親的話聽一聽罷了,才貌雙全的嫡女子豈是那些姿態庸俗的庶女子可比?所嫁人家自然也是天差地別。現在的她,只差一個嫡女的身份。而即便出身不可改,有鄙俗的嫡子女相較,日後她也不會差,只是今日所見那個嫡世子與她往日所見大有不同,難道真是因為病了場的緣故?
看妹妹目光閃爍,慕沛知道慕嵐在想旁的事兒,暗暗吐了口氣。
先前就是他大意。
他又怎麼會比不上那個小子?
……寶刀只是暫時保管在他那邊。
回頭他定然讓他好看。
聽雨軒內,慕子悅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水波四周盪漾,飄長的烏黑髮絲沾染在水面上,柔順的像是沾染著明媚的春光。
心神舒爽過後洗個熱水澡,比早晨醒來的沐浴更覺舒爽。
上輩子的頭髮短的分不清雌雄,這輩子的頭髮長的像是童話裡的長髮公主,把玩了一會兒,默默的唸叨幾句往常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短詞“應得丹砂力,春來黑髮新。”“香霧雲鬟溼,清輝玉臂寒。”這才從浴房裡出來。
外面天涼,書房內卻是陽光滿溢,因為小慕佳在書房裡霸佔了原主兒的大書桌,書童慕小司就只有在外面服侍的份兒,春曉和竹菊兩個則在內服侍慕子悅吃點心,喝茶。
日光若金籠罩,慕子悅頭髮披散著靠坐在軟榻上,一手靠在榻邊,一手捧著書冊,旁邊還有春曉捧著果盅把葡萄一顆顆的放到她的嘴裡,偶爾展唇一笑,春曉的小臉兒便是霎時粉潤。
正在書桌前抄寫的慕佳瞄到這一幕,眼裡紅的就要冒火。
慕佳見過一次這個哥哥沐浴過後的模樣,弓腰垂背比府裡頭有幸比她早出生那麼兩個月的劉姨娘家的慕雲還要柔弱,丁點兒不起眼不說,就算是不小心看到,看一眼也不想再去看第二眼。現在是真不一樣了,距離近乎兩丈,一句話不說就讓她寫字都寫不下去。
她在這邊辛苦的抄寫,他倒是在那邊舒舒服服!
太過分!
昨兒晚上明明說的三遍,她都多抄了一遍呢,結果還是要讓再抄二十遍。